第3部分(3 / 4)

小說:負負吟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慮,不絕如縷:“我只道心願得償,從此甘心。為什麼……卻覺得這極樂合歡,才是真正的無邊苦海?”

7

7、吳江雪之七 。。。

在心願難償之前,蘇墨曾經以為,人生至苦,莫過於“求而不得”;可是終於償願之後,這才驚覺,原來另有一種更深切的苦楚,叫作“得非所求”。

飛白皺眉說他:“你這就叫‘得隴望蜀’。我答允讓你償願,可沒答允從此和你情若夫婦。別說我主你僕,就算感激你幾番救我,檢出身契還你自由,你也管不到我的行止!”

他的行止還是一貫輕浮放縱,才回蘇州,立即揀了個園亭做了一次曲社會友,宴請舊日拂雲社的朋友,不消說鬧得通宵達旦,觥籌交錯。回鄉一路上他都和蘇墨同宿,這晚徹夜縱飲,不能歸宿,蘇墨已經鬱悶,何況酒酣之後那幫文人露出輕浮本相,和飛白謔浪調笑,無所不至,喝到天明橫七豎八倒了一院子,飛白直接枕著別人大腿睡了。這般景象在一年前看見的話,蘇墨只能忍氣吞聲,如今有了幾分自恃,客散歸家後便忍不住潑醋,卻被飛白髮作了回來。

份隔主僕,無可奈何,蘇墨只能換了一種說詞:“從前這般行止也就罷了,如今到底做過官回來,也得有個體面,相與這些浮浪文人,徒然壞了名聲,有甚益處?”飛白道:“文友往來,怎說得無益?譬如這回我陷在牢裡,若非京中朋友援手,哪裡恁般容易脫罪。”蘇墨道:“還說京中朋友!若非他們口舌輕薄,將你和他們相處的事肆意炫耀,傳出你一個契弟的名聲,巡按也不見得就覬覦了你,惹出那般禍事!”

飛白被他戳到痛處,頓時大怒翻臉,喝叫下人將他叉出去,兩三天不容進上房。過了兩天氣消,想起蘇墨的恩情,自覺不該,於是又將他叫了過來,命管家翻出當日他投靠的賣身契,和顏悅色道:“你一路於我有再生之恩,我也不能再將你當奴僕使喚。這身契還了你,我再贈你紋銀五百,權當報恩。你本來也是讀書人,不妨重操舊學,高低中個功名,也免得在這裡耽誤。”

他這番話說得十分溫和,自覺仁至義盡,蘇墨聽了卻面如死灰,直挺挺跪在青磚地下,就是不則一聲。飛白訝道:“莫非嫌少?”連問幾聲,蘇墨才道:“小人並不要這些——只要主人案頭那把裁紙刀。”飛白望一眼案頭,蹙眉道:“要這刀作甚?”蘇墨道:“一路恩情,既然說割斷就割斷。那麼我的性命,也索性一併割斷乾淨。”

飛白愣住了,道:“我放你自由,又不是要你性命,做什麼以死相脅?”蘇墨低聲道:“既已投身,便無回頭,除死方休。”

管家不明就裡,也幫著替蘇墨說情。飛白再任性放縱,到底不好意思當著管家的面和下人論及情愛糾葛,只好含糊答應了。當晚和蘇墨和好了,不禁在枕邊發作他:“放你自由都不要,真不懂你還要些什麼?”蘇墨道:“放我之後,你視我為朋友還是路人?還肯讓我和你朝夕相處?”飛白失笑道:“這不是廢話?就算朋友,我跟誰也不曾朝夕相處。”過一陣又抱怨:“相處朋友,本來就是一玩,夠了大家丟開,也沒有論朝朝暮暮的事。你這心願,我也許你償了這麼久,究竟還有什麼值得要死要活也不撒開?”

蘇墨道:“我的心願,並不曾如願以償——我真正要的,你也始終沒能給我。”

飛白當時不解,過一陣稍微更懂了點,不禁又是一場大發作:“我給你自由你不要,原來你要的,倒是拘束我自由!到底是你賣身給我,還是我賣身給你?”

他回到蘇州不久,故態復萌,過去相狎的朋友也紛紛跑來撩撥,聲色之間,無所不為,比通宵縱飲那夜還要讓蘇墨更不堪忍受,於是蘇墨同他的爭執也愈發有變本加厲之勢。飛白平生不受人管,何況是僕人兼情人的管束,發怒起來,口不擇言:“你再這樣,我是吃不消你了!你再撒賴,抵死不肯拿身契走路,非要做我家奴僕,那就休怪我絕情——我將你轉手脫賣,出具賣契到官,官府自會勒令你到新買主家去,到時候卻不要後悔!”

蘇墨聽了默然,當場也沒什麼頂撞激烈的舉動,只是一言不發出門去。過一陣其他僕人駭得魂不附身地奔來稟告:“蘇墨躲在後花園割腕自殺,幸虧被救下未死。”飛白也嚇到了,只好親自去看望,撫慰了幾句:“我是隨口一說,哪能真將你轉賣?何苦又拿人命官司嚇唬我。”蘇墨躺著,閉眼說道:“小人留有遺書,言稱自家想不開尋死,並非受凌虐威逼,累不到主人家吃官司。”飛白氣惱,道:“恁般死心眼,真是怕人!再這麼認真胡鬧,我都不敢和你相處了。好罷,我也在蘇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