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負負吟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那些贊同‘議大禮’的異見勳貴聯姻,違背了先君子之志。這般行事,豈非教天下人議論?”

虹臺變色道:“有什麼可以議論?議大禮是聖上的意旨,難道我為了孝父,卻不忠君?”月儀懇切道:“兄長恁般說,就是鑽牛角尖了。聖上的意旨歸意旨,民間的口碑是口碑。公道自在人心,我雖然沒有入仕,卻也知道士林所敬是朝野清議,不是皇權勳貴。仕宦行跡,要考慮長遠,莫要貪一時蠅頭小利,誤了久後名譽。”

虹臺聽著刺耳,皺眉不答。月儀又道:“我幾日裡襄助哥哥奔走,其實也聽說過武定侯擇侄婿的事。街頭早有議論,武定侯最初擇定的,乃是本科的蔡狀元,恰好斷絃,武定侯央人去說,情願將侄女許配續絃。蔡狀元堅拒不從,鬧了好大一場風波,武定侯才賭氣另擇,卻不料擇中兄長……這事兄長可還知道?”

虹臺當然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心底憤然,說道:“那又怎地?又不是二婚別嫁,另外選婿擇中了我,難道辱沒沈氏門楣?”月儀道:“我不是這意思,只勸兄長細思,武定侯、桂閣老權勢滔天,兄長看在眼裡羨慕,難道蔡狀元就是傻的,一絲也不知道趨利避害?兄弟敢說一句,蔡狀元人情練達,只怕遠在兄長之上,他甘冒得罪,也不依從武定侯說親,可見這事,確實是做不得的,兄長萬萬要三思而後行。”

虹臺惱道:“我早已三思過了,結一門親事,又不是殺人越貨、貪贓枉法,有什麼不可行!你不要囉嗦,只管為我準備行聘的物事,我是決意要做的。”月儀跪了下來,說道:“哥哥恕罪,這件事,兄弟是絕不能同意你做的。”

虹臺怒道:“這也輪到你不同意!你什麼意思?”月儀流下淚來,道:“兄弟並無一絲私心,只是遵照父親臨終教誨,家事要及時勸諫,不能教哥哥行差踏錯。想父親倘若在世,聽說哥哥要結這等親事,來往這些親家,他會如何?父親耿耿忠直,殷殷厚愛,我們……為人子的,怎麼忍心教他含恨九泉之下?”

他說到父親,不由得哽咽失聲,淚如雨下。虹臺最不待見他哭泣,喝一聲:“你又哭!這般要緊的事體,也不是你哭的時候。”他頓了一頓,心煩意亂,又道:“你也別總用父親名義,父親是得罪皇上,受了廷杖,須不是桂閣老、武定侯讒言加害的,人家也不是我家的仇人,我也不是背親事仇,怎麼就教父親含恨了?你不想我成親,也不要給我亂加罪名。”

一肚皮的積怨,這時說了出口,不禁就要發作舊賬:“再說,你的勸諫,有什麼時候不是誤事?你現在勸我不要結這門親,當初怎麼不閉嘴,別攔阻我孝中成親?我要娶了表妹,她也不會抱憾亡故,我也不用在北京議親了!我今年都二十九了,眼看就要而立之年,放著這門上好親事不結,不知道哪日還能再有同樣機會,你難道真要我終身不娶不成!”

月儀聽他提到葉小姐,又愧又恨,含淚道:“葉小姐的事,果然是兄弟當日錯了,可是今日的事……兄長便什麼都不考慮罷,也要想想親事本身,到底算不算‘上好’?沈葉兩家都是書香門第,江南望族,而武定侯……勳貴之門,終究也是個武官門庭。侯門千金,諒非書生良配,兄長慎重!”

虹臺冷笑道:“有趣,你倒替我管起內閫的賢與不賢了,還真當你是我內助不成!”看見月儀仍然跪著,一面勸諫一面流淚,平時最看不上他哭得梨花帶雨,這時候難免邪火三丈高,斷喝了一聲:“閉嘴罷!你說好說歹,無非就是要攔阻我成婚,表妹的事是這樣,如今又這樣!我就是跟你睡過,也終究不是人倫上的夫妻,難道還要為這點龍陽斷袖的玩意兒,誤了正正經經成家立業?你是蒙了心了!我並不陪你痴顛。”

月儀臉色慘白,半晌不能說話,直到虹臺抬腳要走,他才又叫了一聲:“哥哥!”虹臺頓下腳看他,他聲音微啞,卻還是斬釘截鐵重複了前面的話:“不論哥哥怎麼說,說我有私心我都認了……這件事,斷斷是做不得的,我絕不能同意。”

虹臺冷笑一聲:“你?憑你?你有什麼立場不同意?”月儀喉頭的哽咽已經凝住,聲音虛弱,卻又堅定:“父親臨終交代,我一日姓沈,就要保全一日沈氏的令譽。兄長這門親事違背先父,有損門望,為著沈氏家門,我不同意。”

一時間死也似的寂,兄弟一跪一立,是靜默的對峙。好半晌虹臺才抬起手來,慢慢指著他,忽然短促冷笑,連聲不絕。

他語氣中都是鄙夷:“你一日姓沈?原來你也知道,你也可以有一日不姓沈!你分明是姓岳的,我沈家血脈,沈氏名譽,和你有什麼關係?何必多管我家閒事,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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