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
“你做什麼?畜生,放開朕!”絡燻立即緊張地罵道,身體的疲倦和疼痛提醒著他所受的屈辱。
“嘭!”絡燻被大力扔到床上,身體的疼痛讓絡燻腦中再次恍惚。
“殤流景。我叫殤流景。絡燻,你從來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呢。”殤流景拉過被子,扔在絡燻身上,俯下身子,定定地望進絡燻的眼眸。“叫我的名字,叫我流景。”殤流景命令道。
被殤流景清冽的眼眸注視,絡燻有些不適地別開臉,有了昨晚的事,絡燻真的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甚至,如果可以,想親手閹了他。然而,絡燻忍住心裡的噁心和憤怒,問道:“雲揚怎麼樣了?”
“他死了!”殤流景眼裡一片暗沉陰翳,薄薄的唇微微翻動,冷漠地宣判。
不可能!雲揚怎麼會死?可是……他受了傷,中了毒,發了一天一夜的燒,如果……殤流景沒有救他……是不是,真的,就死了……
不管他是多麼善良溫柔,不管他是多麼飄飄若仙,畢竟,他不是神,他……可能真的會死,因他絡燻而死……
“……在哪?”絡燻喉間像是被灌注了鐵水,沉重的有些開不了口,他說的是雲揚在哪,可是前面兩個字卡在喉間,只餘在哪二字聲音微弱。
殤流景看著仰面的絡燻雙目失焦無神,抽乾了血氣般的蒼白唇瓣一張一合,像一條脫了水的魚。
“他……真的……死了?就算死了,屍體呢?”絡燻抓緊殤流景的衣袖,灰暗的眼眸裡泛著淡淡的希冀,似乎在祈求殤流景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還沒有!”殤流景目光掃過那片被絡燻抓住的衣袖,冷眼看著絡燻指尖的鮮血滲進自己同樣顏色的衣袍,答案沒有讓絡燻失望。
“他在哪裡?”絡燻的眼裡爆發出一瞬的光彩,殤流景心下不悅。
“沒死,但也快了。早晚要死的。”殤流景毫不留情。
“我要見他!”絡燻立即翻身起床,披上衣服朝門口走去。
雲揚靜寂不動地躺在床上,銀色面具依舊覆在臉上,似乎和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雲揚!雲揚!”絡燻小心地探著雲揚的鼻息,知道溫熱均勻的氣息噴在手背,才安下心來。
“他怎麼樣?”絡燻詢問站在身後一言不發的殤流景。
“早晚要死的!”殤流景冷哼一聲,像是下詛咒一般。
“早晚要死的是什麼意思?”絡燻看著殤流景,目光銳利,似乎是在責問。
“哈?你這算是質問我嗎?”殤流景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雲揚和絡燻。
“你對他做了什麼?”絡燻下意識地掩住雲揚,遮斷殤流景的視線。
殤流景笑笑,無限輕蔑諷刺,“就他?早晚要死,還需要我動手嗎?”
絡燻半伏在床邊的身體立即直起,目光炯炯看著殤流景,良久,似乎看著殤流景堅定的目光不似說謊,才啞然出聲:“你說的是真的?”
殤流景沒有回答,不屑地看向門外,暗魅端著一碗藥婷婷嫋嫋地走進來。
“閣主,雲公子的藥來了。”暗魅美妙的聲音宛如清泉。
“朕來!”絡燻不顧手上的疼痛,接過暗魅手中的藥,用包得像個粽子的手拿著勺子,艱難地往雲揚口中送藥。
“笨蛋!”看著絡燻沒常識到給躺著昏迷的人喂藥,不由低聲罵道。絡燻指尖白紗布裡滲出的鮮血異常怵目,殤流景不禁微怒。
黑色藥汁從雲揚緊閉的唇滑下來,打溼了衣襟被褥。絡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暗魅,似乎是想得到指點。然而,暗魅瞥了一眼神經僵冷的殤流景,沒有開口。
絡燻遲疑了一下,放下藥碗,小心避開痛徹心扉的手指,將雲揚的口掰開了一些。然而,勉強灌入的藥水還是溢位嘴角。
絡燻拿著手帕笨拙地擦著。殤流景的臉色宛如冰凍三尺,寒上加寒,彷彿要把周圍的所有冰封一般。然而,這一次,殤流景居然沒有任何動作,彷彿打定主意要看到底一般。
一碗藥,沒有灌下去一點,反倒將床上弄得狼籍,絡燻咬緊牙,倔強的睜著眼睛,似乎非要喂下不可。然而,執著藥碗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黑色藥汁像是海面的驚濤駭浪。
“他喝不下……怎麼喂的?他都沒有喝過藥嗎?”絡燻洩氣地放下藥碗,小心地擦拭著雲揚的下巴,沒有回頭,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問誰。
“還是奴婢來吧。”暗魅微微施了個禮,走過去接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