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音收回手,“這毒要不了人命的,只不過……”
“只不過會痛不欲生。”安若介面道,“我落到這步田地到底是因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不斷向後退,像是要跟他撇清關係。
嘴角的血漬越來越濃,小月無措……如果出什麼事,她不敢想,放下端盤跑了出去。
這時候……少爺應該在風曉公子那裡。
“是會痛不欲生。”袁音走近他,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不過我會治好你,難道你不想看見。”
安若側眉,能看見是莫大的吸引,只是現在……那個他最想看見的人已經不想再見他了。
如玉的臉頰,溫順的輪廓,袁音想起那個黃昏後,輕撥細弦的少年朦朧的臉龐。
精美絕倫,平添魅惑,不得不承認那樣的他的確很美。
陽光透過窗紙,映在案桌上,投下淡淡的光,凰珏平放在那裡,鬱郁生輝。
踱步走到那裡,細長的手指撫上琴身,熟練輕挑,未有曲調先有情,凰珏的音色漫妙之極。
安若轉身,第一次有人碰他的琴,原來還有人可以跟他的凰珏配合的那麼好,可以彈出如此的曲調,那首曲子似曾相識,以前像是在那聽過,卻只認得半闕。
即使疼痛,想要的……依然是真實。
“其實你還有很多。”
收回手,樂聲停歇,安若立在原地,袁音走過去扶助他,沒有拘絕,青絲垂地,臂上的重量加重,手中的身子軟下來,一根銀針插在脖頸上。
袁音將他抱起,放在床邊,什麼時候手中的人變得這樣纖細了,前些時候還跟他大吵大鬧,張牙舞爪,臉皺得像橘子,活色添香……
快速取下針,輕拭去那些血漬。
冷氣撲來,有人掀簾而入。
“怎麼回事?”
擔心的語氣,聽得出來人很焦急。
看見床上的人蒼白的臉,凌亂的髮絲,白色的衫子上到處是血跡,觸目悚然的紅,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只怕會以為這只是一具……如此想,心口猛的被揪緊。
“只不過暈了,不必這麼著急。”楚煜隨手將狐裘交到小月手中,坐在桌邊。
“你……”白闌皺眉,本來今天他是想來見見安若的,哪知道一進門……“他這是怎麼回事?”
袁音收起汗巾,輕聲細語,似在哄人入睡,“蝕心草不死,去根柳枝亦會榮。唯有失意人,獨覺心痛 。”
“蝕心草……那是什麼?”
“一味藥引,有明目之效,也是一副毒藥。”
“毒藥!”白闌喃喃自語,知道與親眼所見是兩回事,早知道安若在試毒,卻不只是這般的折磨與酸楚。
“這味藥的毒性特殊,隨食者心意而動,心脈搏虛者發作的越快。”
楚煜起身走到他面前,“這對你應該沒有什麼難處吧。”
袁音笑,“的確沒有。”
這是楚煜第一次見他笑,不似以往的淡薄,眉目清俊如遠山,只是帶了一股寒意,格外諷刺。
“那解了不就好了。”白闌握住安若的手,“你快來幫他解掉。”不用想也知道,現在他一定很難受。
“可以解,不過……”袁音停了停繼續道,“一切前功盡棄,不知楚公子是否要解。”
楚煜不語,前功盡棄,如果一切苦費的話,風曉的希望也就沒有了……不行,他答應過風曉一定要讓他從火光明,再說當初要不是自己,也斷然不會……
“你不打算讓他解。”白闌握拳上前。
“他不會有事,再說這對他自己也好。”
“對他好,我看是對你的風曉最好。”
“是又如何,你別忘了,他是我買回來的,是我的人。”
無語凝噎,安若是他買回來的,他什麼也做不了主。
“咳咳咳……”細微的聲響,白闌坐回床邊將人擁住。
“怎麼樣?安若,安若……”
“好疼……好疼……煜……”最後一個字似一句嘆息,很小,白闌還是聽見了,在這個時候他希望陪著他的人不是自己……依舊是楚煜。
想不通,楚煜到底哪裡好,根本就不愛他,只有自己是真心愛他,什麼都不介意,卻被他棄若弊帚,明明說過不喜歡男人的,卻還不是在楚煜身下求歡……好恨……
袁音從藥箱中拿出一粒藥丸放入他的口中。
白闌問,“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