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朝這暗送秋波了,可兩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竟能安安穩穩地在這坐著,絲毫不受他人影響,而他小坐了一會就覺得如坐針氈汗如雨下,真是對二人心服口服。
“那到也是,恰好剛剛老鴇已經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上房,現在就過去吧!”軒霧塵毫不猶豫地點頭,在宮裡可沒幾個丫環敢這樣目無王法地直盯著他看,現在這種情形讓他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剛說罷軒霧塵便喚琉暮漓,見他毫無反應,復又推了推他,最後領著有些迷茫的琉暮漓上了樓。南宮軼則跟隨在二人身後,目光深邃。
上房。
“殿下也別再稱碧為老鴇了,聽著怪不習慣的,就喚名字便可。”南宮軼吃著瓜果,苦笑道。
“也好,你也別再‘臣’不‘臣’的了,就說‘我’就行,這裡又不是規矩多的宮裡,隨意就好。”軒霧塵十分同意,夕碧又不是年老色衰的女子,如此稱呼實在不合適,自己聽著也覺得奇怪。
“臣……我謹記在心了。”南宮軼點頭道,接著對琉暮漓抱歉道:“聊了許久,也未曾請教公子大名,真是失敬。”
“哪裡,在下琉暮漓,對將軍亦有所耳聞,今日得之一見,十分榮幸。”琉暮漓淺笑道,對此人,他暫時找不到什麼言語形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年紀輕輕便樹立威信的他非池中物,不可小覷。
“原來是琉大將軍的兒子,久仰大名。”南宮軼看向琉暮漓的眼光中多了一絲欽佩,神情中泛著喜色。
寒暄一番後,房門被輕推進來,兩個衣著透明黃衣的少年翩翩而至,舉手投足間雖是高雅,但在兩個面容帶點妖媚衣著又似女風的少年身上,便顯得有些怪異了。
“這……”軒霧塵詫異地開口,不等軒霧塵說下去,南宮軼便自顧自地開口介紹,活像閱歷豐富的老鴇:“公子,這兩位可是這紅卿坊最有名的倌兒了,能同時見到他們可真不容易呢。左邊這位眼角有淚痣的喚為杉兒,右邊這位更妖豔的自然是顏兒了,兩人都是倌兒中的極品,此生怕是看不到第二次的。”
“為何看不到第二次?”軒霧塵疑惑道。
“這紅卿坊的紅牌倌兒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同一個客人,此生只接待一次,若是抄了次數這身價便跌了啊。”南宮軼說得溜溜兒的,想不到他不過在此半月,如今當個下任老鴇都綽綽有餘了。
“哦,還有這種說法?那要是有人想再見他們呢?”軒霧塵對這種說法是在不能認同,但各家有各家的規矩,不是王法能過多幹涉的。
“自然是贖身了,不過從這贖出去的倌兒就像潑出去的水,在外漂泊也無人問津啊。”南宮軼嘆道,既非同情也非薄情的口氣,站在離門近的兩個倌兒都不自覺顫了顫。
“可悲,既然這樣,又何必當個倌兒?”
“公子自是無法體會,普天之下身不由己之人太多,就是佛門也顧不得那麼多老百姓啊,官家不用說,不欺凌壓榨一番就不錯了。”南宮軼說著話時帶些鄙夷的成分,不易被人聽出,但那份感覺還在,明理人心中總是會留下個坎兒,就如現在的軒霧塵。
見軒霧塵神色不大好,南宮軼也不好再說下去,便道:“杉兒、顏兒,你們都過來坐吧。”
“是。”兩人恭敬地彎腰點頭,隨即坐在軒霧塵和琉暮漓身旁,硬生生地將兩人分開了,軒霧塵臉上的不悅十分明顯,琉暮漓也沒有說什麼。不等軒霧塵開口,南宮軼就笑道:“顏兒你坐我這吧,棒打鴛鴦可是不對的喲。”
第十九章 顏兒
顏兒聞言有些驚訝地看了漓塵二人一眼,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兩個男子在一起,看這二人的衣著氣質可以肯定絕非主寵關係,這樣的情況在這個國家可是十分少見的,那些貴族老爺們都認為自己高不可攀,是不屑於這種關係的。
“怎麼了?”琉暮漓對於顏兒一直明目張膽地打量著自己提出疑問,莫非臉上或者衣服上有什麼東西讓人忍不住一直瞧了?
“不,奴家失禮了。”顏兒垂下頭抱歉道,真是失態了,自己怎麼會因為兩人的關係而忘記自己男倌的身份,任誰被自己這樣盯著都會覺得恥辱吧,許久不捱打了就不曉得教訓了,希望這二位能放過他啊。
“顏兒別那般拘謹了,快快倒酒吧。”南宮軼出聲圓場,否則這顏兒的頭就要低到大腿上了,難得在外遇見大殿下,怎麼著也得讓氣氛活躍些不是。
“是。”顏兒恭敬地欠身倒酒,舉止到位顯襯出一種柔弱美,修長的玉手包裹著褐色小酒壺,似乎連透明的酒水都更加有滋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