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陸陸續續走過來打招呼,低聲開著玩笑,有時還對打幾拳,整個山谷並沒有因為惡戰即將到來而顯得緊張。
然而當鵬組與雨組的兩位組長一起躍上一塊大石並舉起右手之後,所有人都立即整肅了表情,將身體緊繃起來。
按照事先的計劃,是由風組為先哨,封住伏牛山口的前端,菊組和和鶴組自側後發動攻擊,擾亂敵人的陣腳,牽制戰力,而目前在山谷中的鵬、雨兩組,將從兩翼強攻,以斬殺目標為主要任務。
組長們下達出發命令,戰士們整肅行裝,順著溪谷的山脊而上,在低矮的灌木叢中潛行,日影斜過正空時分,越過了鋒線,隱身在巨大的深褐色岩石後面。
向下,便是呈紡錘狀的京西第一險隘伏牛山口。
日腳漸漸西移,整個山口岑寂無聲,人的身體似乎已與岩石凝為一體,彷彿連心跳聲都隱入了胸腔的深處。
清揚的馬哨聲響過,遠方似有隱隱的煙塵。馬蹄踏地之聲由遠而近,紛沓如雨,塵土飛溢之中,一彪人馬攸忽而至。
從岩石縫隙遙望過去第一眼,穆峭笛的心頭便不由地一沉,忍不住轉動眼珠,與搭檔交換了一下眼神。
敵人的數目,似乎不象是情報上所言的只有三百多。
但是在沒有接到指令以前,潛伏的戰士們仍然安靜地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敵方馬隊大部分已經進入山口,只有少數幾騎停駐在外圍,隊形也自然而然變得狹長。
戰士們的手,已暗暗握緊了刀劍的手柄。
清脆的羽聲當空劃過,山口狹窄的前端突然現身出一排弓手,箭如流星,挾著尖銳的飛羽之聲,直襲敵軍,立時有數十匹戰馬踣地不起,驚嘶聲響作一片,隊伍登時大亂。
與此同時,側後方殺聲大作,黑色的矯健旋風帶著凜凜刀光,呼喝而起,尚沒有反應過來的幾個外圍騎士已被斬於馬下。
蘇煌深吸一口氣,在身後命令攻擊的尖嘯聲劃過長空的同時,運掌將身前的岩石向下一掀,之後便隨著它隆隆的滾勢衝下了山坡。僥倖躲過巨石襲擊的敵兵在面對隨之而來的凌厲刀鋒時,已是手忙腳亂,幾乎根本不能招架。
然而紫衣騎畢竟是數年來一直能夠與南極星正面相抗的精銳戰隊,自保的能力極強,第一波突襲過後,死傷的大多是一般計程車兵,上百名紫衣騎士基本躲過了利箭與巨石。在剋制住最初的驚慌後,士兵們被驅策至外圍,紫衣的防線極快速地在三輛輕便馬車旁形成了三個完整的圓圈,擺出了防衛的姿勢。
擔任狙殺任務的鵬組和雨組在南極星中都以攻勢凌厲著稱,刃鋒過處,血花翻飛,殊死拼殺中,人人的眼睛都漸漸變成赤紅色。
並肩前衝的穆峭笛與蘇煌,憑著多年的默契經驗,已經衝破了普通士兵的防線,開始與紫衣騎士正面接觸。論起武功來說,每一個紫衣騎都有以一當十的實力,也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因此,南極星戰士們如水的攻勢,在觸到紫色的防線時,不可避免地緩慢了下來。
這時,前端封殺的風組與側後突襲的菊、鶴兩組已由組長指揮著,分出大半戰力前來助戰,幾番絞殺後,上百名紫衣騎士不斷受到折損,陣腳漸漸動搖,但與此同時,也有渾身是血的南極星戰士陸續倒下。
蘇煌與穆峭笛的身上業已不同程度的帶了幾處傷,激戰之中不僅無暇處理,連疼痛感都漸漸麻木。刀劍交織的光影中,兩個搭檔腦中的所有念頭,就是朝被護衛在正中的黑色馬車再逼近一步。
也不知拼殺了多久,一聲仿若鷹唳的尖嘯穿破了現場的嘶喊與呼喝聲,南極星戰士們都是精神一震。
因為嘯聲表明,已經有第一個胡使被成功斬殺。
沒過多久,第二聲尖嘯響起,南極星們更是士氣如虹,攻勢漸漸集中到這最後一輛馬車上,留守在隘口兩端的戰士眼見成功在望,也紛紛前來反援,而陣腳大亂的紫衣騎已經不能再組織起系統有效的防守,開始呈現潰敗之象,在混亂的後退中,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穆峭笛劍鋒如雪,劈開一條通路,第一個躍上那最後一輛馬車,刷地挑開了厚重的車簾。
車內坐著一個乾瘦無比的人,渾身顫抖地靠在一個巨大的黑漆木棺上,從棺內延伸出來的一條黃色的引信正噴著火花燃燒著,已經快要燃到盡頭。
只瞥了一眼,穆峭笛便已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那個人不是胡人。
第二:這場伏擊又是一個陷阱。
在急速翻身後躍的同時,穆峭笛口中發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