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召,你如實告訴我,成棣怎麼了?你為何會在這裡?”取蠱的事他並未告訴世召。
莫世召的神色間帶著憂慮,猶豫了片刻,他還是如實回道:“是不由寫信讓我來的,他讓我昨天申時必須過來,不能早也不能晚。我來的時候你還在昏睡著。”
“不由?”莫世遺的心裡咯噔一聲,抓住莫世召就問:“他為何要你過來?!他人呢!”
莫世召反握住莫世遺的手,聲音啞了:“不由只說他要帶成棣出京,讓你扮作成棣等他們回來。許清水和波松還有許波都跟著他走了。但許清水離開前給我留了封信,告訴了我真相。不由不讓他告訴你,但他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什麼!”莫世遺的手指顫抖。
莫世召兩手握緊莫世遺的手:“取出成棣胸口的蠱蟲,成棣便也危在旦夕。但若不取出蠱蟲,最多兩年,成棣也會死,子蠱已經不受母蠱的控制,會反噬成棣的命。波松和許清水有一個法子可以救成棣,就是用一種叫‘連心蠱’的藥蠱來救他……”
莫世遺只看到莫世召的嘴巴一張一合,心窩比昨天取蠱的時候還要痛百倍。不由不由不由……不等莫世召說完,莫世遺慌亂地快速下床,他要去找不由!
“世遺!”用力攔下莫世遺,莫世召快速說:“不由要帶他們去極寒之地,但究竟在哪裡就是許清水都不知道。你的身子還未好,你這樣去找他不要人還沒找到你自己就先倒下了。不由和成棣此去都異常兇險,你在京城養身子、安排好朝中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找不由他們了。雖說不由要去的極寒之地具體在哪裡我們還不清楚,但既然是‘極寒’,那要比苗疆好找多了。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找到他在哪裡。這樣你再去找不由不就事半功倍了嗎?”
說著,莫世召拿過枕頭邊的一封信塞到幾乎失了魂的莫世遺手裡:“這是不由給你的信。”
不由的信!莫世遺手指不穩地開啟、取出,眼睛充血。
莫世遺:
對不起,我又不告而別了。成棣的情況有點棘手,我得帶他到一個地方去治病。你別怕,他絕對死不了,只是需要些時日。我怕你擔心,也怕成棣不敢取出蠱蟲,所以瞞了你們。
我會平安帶回成棣,京城就交給你了。你放心,這次最多半年我就會回來。你一定一定不要怪我,一定一定等我回來。
信很簡短,沒有說此次離京月不由會經歷什麼,更沒有提一個字有關“連心蠱”的事。看了這封信,莫世遺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自己很沒用,很沒用。為何每一次都是讓月不由為他承擔這些?為何每一次都是月不由挺身來保護他?
“世遺,你剛取出蠱蟲一定要休息好,不然你怎麼去找不由?又怎麼照顧他?”把莫世遺的雙腿扶到床上,莫世召勸道。
莫世遺把信摺好,看向莫世召:“世召,我會盡快把身體恢復過來。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不由的下落。”
“放心吧,交給我。在不由回來前,我就留在京城。一切有我呢。”莫世召重重點頭。莫世遺的心口疼得厲害,在心裡一遍遍呼喚月不由,呼喚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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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想莫世遺醒來後看到那封信會不會怪他,月不由把對莫世遺的思念和難過死死壓下,一心放在成棣的身上。成棣取出蠱蟲之後就一直在昏迷中,波松駕著馬車按照月不由給出的路線向極寒之地進發。
月不由的手始終放在成棣的心口處為他護著心脈。離開京城之後許波才從爹的嘴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哭了一場,許波和爹一起盡心盡力地照顧起了成棣。月不由和許清水護著成棣的命,許波就伺候成棣的吃喝拉撒,毫無怨言。
趕了二十天的路,馬車無法行進了。而波松和許清水也明白了月不由所說的極寒之地是哪裡——雪山近在眼前。前方的路異常崎嶇,月不由親自去弄來了三頭犛牛。他帶著成棣騎一頭,許清水和許波騎一頭,波松騎一頭。
寒風呼嘯,月不由露在皮帽外的頭髮上是一層的冰霜。他抱緊懷裡裹得嚴嚴實實的成棣,不讓寒風吹到他。許清水、許波和波松的眼睫毛上也掛著白色的冰霜,跟在月不由的後頭往雪山上而去。
上了山,犛牛就不能騎了。月不由抱著成棣往山上走,許清水、許波和波松牽著犛牛跟著月不由,犛牛的背上馱著他們的行囊。月不由顯然來過這裡,並熟知如何在這種地方生存。天黑前,他會把三人帶到背風處,搭起帳篷。等到夜晚過去,他再帶著三人和牛繼續爬山。這裡的溫度已經足夠給成棣治病,但誰也沒有問月不由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