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棣寫了一封信,告訴成棣月不由病了,他們要晚一些才能回京。另外,讓成棣給許清水三人安排一處安全隱秘的住處。做完這些,莫世遺又叮囑許清水和許波,千萬不要在月不由跟前提他生病的事。他看得出來月不由不喜歡別人看到他虛弱的模樣。許波和許清水連連點頭。
許清水熬好了藥,莫世遺解開月不由的睡穴,扶起迷迷糊糊的他喂他喝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莫世遺在還是其他的什麼,發過誓再也不喝藥的月不由竟然乖乖地把藥喝了,還很配合地喝了一碗粥,儘管他的嗓子疼的厲害,吞嚥非常苦難。沒有讓許清水進來詢問,莫世遺在喂月不由喝粥的時候很是溫柔地問他哪裡不舒服。月不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不舒服統統告訴了對方,最後附帶一個要求,鑽被窩。
莫世遺給月不由換了乾淨的衣裳,然後他脫了自己的衣裳上床,把鑽進來的月不由抱在懷裡,輕拍他,哄他睡覺。有了他眷戀的懷抱和被窩,月不由很快又睡著了。在他睡著之後,莫世遺一手按著月不由的後心給他療傷,發誓再也不讓月不由離開他,再也不。他並不知道,之後的日子裡,月不由為了他,再次離開了他。
(26鮮幣)畫堂春:第四十七章
吃了藥,月不由就開始出汗,他又很多天沒洗澡,身上難受得很,睡夢中不停地在身上抓。莫世遺讓人抬了浴桶,他脫了衣裳,赤裸地抱著昏睡中的月不由進了浴桶,仔仔細細又格外溫柔地給月不由清洗。似乎知道自己是在莫世遺的懷裡,月不由完全沒了往日的獨立與強勢,他就那麼睡著,安安心心又滿是依賴地在莫世遺的懷裡酣睡,任莫世遺給他清洗乾淨。並不知抱著他的那人在給他清洗時心裡是多麼的疼,多麼的痛。
月不由瘦了,比他離京時明顯瘦了許多,身上的骨頭一根根的硌人,咯得莫世遺生疼。那原本就不被愛惜的身體如今更是多了許多疤痕,不難想像這將近一年的尋找中這人經歷了多少的磨難。這一年,他在京城好吃好喝,這人卻在外面風餐露宿,為了他辛苦尋找。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不由……不由……含住月不由因生病而發乾的唇,莫世遺捨不得離開。不由……不由……我不怨了,一點都不怨了。不管那些人對我做過什麼,我都不怨了。若沒有他們,我就不可能遇到你。我寧願被他們困在那個牢籠裡,寧願做一抹影子,也絕對不要與你錯過。
不由……不由……我比你大了整整一十六歲……你可會,嫌我老?不,你不會。因為你此刻就在我的懷裡,在我的懷裡安然入睡,所以你不會。你喜歡我,我,卻是愛你,愛得,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會如此愛一位男子,愛一位,小了我整整一十六歲的,少年。
在水涼之前,莫世遺抱著月不由出了浴桶,給他擦乾身體和頭髮,陪著他上了床。月不由喜歡鑽他的被窩,在和這人分離了這麼久之後,莫世遺不會再讓月不由孤單單地一個人睡,他也不會再讓自己的被窩冷冰冰的無人來鑽。
月不由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太想念這個懷抱了。他睡得很死,睡得流了口水。一路趕來的莫世遺抱著呼呼大睡的月不由眼皮也越來越沉。這個人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他也能安然地睡一個好覺了。
不需多言,許清水和許波也明白了那位陌生男子的身份,定是月不由口口唸唸的他喜歡的人。若不是他喜歡的人,月不由怎會如此脆弱地任那個男子抱著?許波和許清水輕手輕腳地做著自己的事,不打擾那兩個在屋裡始終未出來的人,尤其是那個陌生的男子。只是許波有些暗暗遺憾,看起來那麼嫩的不由哥喜歡的人為什麼年紀那麼大?單從臉來看,足以做月不由的爹了。易了容的莫世遺自然不知道許波的遺憾,不過為了讓月不由醒來後能看到真正的他,洗澡的時候他就已經去了易容。只不過許波的這個遺憾也不完全是錯的。
好久好久沒有做過夢了。夢裡,他見到了娘。娘還是一如記憶中的那樣溫柔,只是眉宇間的那抹憂愁仍未消退。接著,夢境轉變,剛剛還在對他笑的娘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冢孤墳。不是正房的娘連入主墳的資格都沒有。把娘埋在娘最喜歡的青山一角,他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那個不曾給過他任何溫情的家。接著又是一變,他看到了莫世遺。莫世遺離得很遠,但他卻能清楚地聽到對方喊他的名字:“不由……不由……”
他看到莫世遺張開了雙臂,他叫著朝對方跑了過去,然後,他被抱住了,被一雙比他還有力道的手臂抱住了。抱得是那樣的緊,那樣的緊。
“莫世遺,我喜歡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