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裡,月不由的一雙腳丫子難得乾乾淨淨的,兩隻爪子和臉龐也是乾乾淨淨的。以他的性子,他三四天能洗一回就不錯了。可誰叫莫世遺在呢。好不容易逮住了月不由,早就被他的髒樣子弄得很不舒服的莫世遺自然不會再讓他髒兮兮的,更何況乾淨的月不由很養眼。
月不由不洗臉不洗腳,莫世遺就屈尊地給他端了洗臉水和洗腳水。對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月不由來說,在莫世遺把水盤端在他面前之後,他就乖乖地洗了。也因此,月不由一點都不困,因為他怎麼也弄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洗了呢。
“莫世遺。”
“嗯。”
月不由動靜極大地翻過身,看著平躺的莫世遺。對方在上床之後就摘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臉比現在的成棣還要白一點,還是那種蒼白。月不由看得是不大喜歡。
“你何不乾脆把那些人都宰了獨自遠走高飛?”這話月不由早想問了,要是他,他絕對會這麼做。
莫世遺閉著的眼睛睜開,看著上方。似乎是考慮,似乎是為難。月不由道:“成棣說那些是他的親人,他不能那麼做。難道你也因為他們是你的親人?他們可沒把你當成是兒子吧。”
莫世遺還是沒有回答他,月不由朝對方湊近一點:“你就甘願被他們關在那裡,甘願整日戴個面具?你的武功天下第一,雖然以後會被我搶走,但起碼現在是天下第一,你還怕他們不成?”
“什麼叫以後會被你搶走?”莫世遺扭過頭,月不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
“就是我會打敗你成為天下第一。”月不由是相當的自信。
莫世遺扭回頭:“你如此肯定?”
“當然。”
似乎發現自己偏題了,月不由推推莫世遺:“你還沒回答我呢。”
莫世遺深喘了口氣,似乎透著那麼一點點無力。他翻身,直接面對著月不由,低聲緩緩道:“以前,是因為無法反抗;後來,則似乎是習慣了;到現在……”莫世遺停頓了片刻,“我不能留下成棣一個人。”
“你還是把他當兄長?”月不由無法理解。如果他是莫世遺,他肯定會恨死成棣。
莫世遺也驚訝自己居然能如此平靜的和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傢伙說出自己的心事,甚至這個人他是今天才看清了原本的模樣。
儘管很驚訝,莫世遺還是繼續說:“我與成棣,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幸福。”
這倒是。月不由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他還是覺得莫世遺比較可憐。他雖然不愛洗臉,但絕對無法忍受整日戴個面具。想了想,他的雙眼陡然一亮,很是興奮地說:“要不我去京城把皇帝皇后皇子們統統殺了,那樣成棣就可以順利登基,你也可以離開雲海山莊了。”
“你別亂來!”莫世遺厲聲,“你這樣做不僅不會讓成棣順利登基,反而會陷他於不義。為何別人都死了卻只有他獨活?到那時不僅朝堂會亂,天下也會亂。”
“真是麻煩。”月不由撇撇嘴,“要我說皇帝有什麼好當的。行走江湖,我行我素,那才是真正的逍遙自在。”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那你呢?”
莫世遺沉默了。
月不由追問:“那你呢?”
莫世遺看著月不由淡淡道:“助成棣登基,然後離開。”
月不由擰眉:“離開,你要去哪?”
“天下之大,總有我的一席之地。”
這話聽得月不由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的雙眼又一亮:“要不你來投奔我吧,那樣咱倆就能天天比武切磋了。”
“‘投奔’你?”懷疑。
“投奔我怎麼了?”月不由怒了,“成棣跟著我,我也沒叫他餓著凍著。”
莫世遺翻過身,平躺,閉上眼睛:“我可不想整日提心吊膽,害怕哪日官兵上門來抓人。抓人的原因還是我身邊有個喜歡翻牆的宵小。”他已經從成棣那裡知道他們每日花的銀子是怎麼來的了。
“哼哼。”月不由連哼幾聲,不滿極了,“不愧是親兄弟,連擠兌人的口吻都這麼像。我不偷,你去弄銀子嗎?”好像他已經和莫世遺住在一起了。
“我不偷,也能弄來銀子。”
“切。怎麼弄,砍柴打獵?”
“起碼比去偷要來得心安理得。”
“我拿別人的銀子也很心安理得。”
“……”
莫世遺不說話了,好似要睡了。可是月不由睡不著,他還有一件事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