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湧入腦中,心臟在尖銳的刺痛中發出驚慌的喊叫,他捂著胸口試圖壓下這不受控的恐懼。身下與其說是床不如說只是鋪了一層乾草和被褥的地板。定睛,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山洞。
脖子很疼,想到昨晚那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饒是平日裡十分冷靜的太子也無法讓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那個抓他的人是誰?是誰要殺他?太子慌亂的眼裡閃過憤恨,要殺他的人除了京城的那個之外還能有誰?!
“你醒啦。”
這突來的一聲嚇了成棣一大跳,要不是有人續著他的命,他可能當場就被嚇死了。抬起頭,成棣的怒目轉眼間變成了驚訝。是一個看上去比叫花子還叫花子的……髒鬼。
“你的身體真是夠弱的,我都沒敢用力,你居然還睡了兩天。”髒鬼大咧咧地在成棣的面前坐下,盤腿,然後把一包東西放在面前,開啟。
成棣的肚子適時地發出了叫聲,對方撕下一條雞腿遞給他,嘴上說:“兩天沒吃了,肯定餓了吧。”
不動聲色地從對方髒兮兮的手裡接過雞腿,成棣很好地壓下驚愕,這就是,抓他的那名“刺客”?
不過對方並不覺得自己的手髒。他撕下另一條雞腿張口就啃,一副餓壞了的樣子。抬眼見成棣沒有動作,他邊嚼邊說:“我只有這個,你要不吃就得餓肚子。”
看一眼對方的髒爪子,成棣很不想吃,但他也確實很餓。嚥了口唾沫,他問:“有沒水喝?”
“哦,有,等下啊。”對方站起來出去了,成棣不怎麼喜歡地看著手裡的雞腿,現在的他只想喝點清粥。
對方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碗。他遞給成棣,接著又坐下。端著碗,成棣怎麼也喝不下去,這碗多久沒洗過了。
“你不是渴了?”對方手裡的雞腿只剩下了雞骨頭,並好心提醒:“光看著是不會解渴的。”
成棣忍無可忍地放下碗:“這碗幾輩子沒洗過了。”
對方撇撇嘴:“嫌髒你自己洗去。”
看一眼對方髒得根本看不出模樣的臉,成棣緊張慌亂的心稍稍放鬆,看起來這人不像是壞人。先不管對方為何要抓他,肚子很餓又很渴的成棣放下雞腿,拿著碗站起來出去了。
回頭看一眼成棣,髒鬼放心地繼續吃,還咕噥了一句:“瞎講究。”
成棣算是知道他碗裡的水是從哪來的了。這山洞裡沒有水缸,洞外有處泉眼。成棣在泉水裡仔仔細細地把碗洗乾淨了,然後從泉眼處舀了一碗水兩口喝光。這輩子,成棣是第一次洗碗。
不渴了,成棣又舀了一碗水返回洞內。他沒有趁此逃跑。這裡他人生地不熟的,以他現在的身子跑出去也會被人輕易抓回來,不如不費那個力氣,等著看這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再做應對。
在對方面前重新坐下,成棣把雞腿在碗裡涮了涮,吃將起來。對方買了兩隻雞,不過對成棣來說這一條雞腿就足夠了。不過他寧願用這一條雞腿換一碗白粥。誰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又被打暈之後都沒胃口吃葷腥。
困難地把雞腿吃了,成棣又喝了兩碗水,胃裡才舒服了一些。這麼會功夫,髒鬼已經把兩隻雞都吃完了。蹙眉看著這個傢伙把油膩膩的手往衣服上一擦算是完事,成棣又一次忍不住說:“外頭有水,你去洗洗手,叫花子都比你乾淨。”
“大老爺們要那麼乾淨作甚,你倒是乾淨,還不是被我說抓就抓來了?”對方眼睛一瞪,還很過分地用他的那管髒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
成棣閉嘴,心裡不是不氣的。他也不想自己這麼窩囊,可是他沒有辦法。並不知道自己惹怒了成棣,髒鬼很不雅地打了個飽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問你,你和莫世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和你是不是雙胞兄弟?”
成棣心下大驚,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抓他的人會和莫世遺有關。不過成棣可以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他沒有性命之憂了。
作家的話:
有人說:月不由太髒了。
我笑:那是因為沒人管他麼,等有人管他了,他肯定就乾淨了。
(19鮮幣)畫堂春:第十六章
見成棣遲遲都不回答,髒鬼催促:“你快說。別想隱瞞。你們在屋裡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
壓下震愕,成棣眼神凌厲地問:“你是誰。”
髒鬼很直接地回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月不由。”
月不由?!成棣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這個髒兮兮,比叫花子還叫花子的髒鬼竟然就是能讓世遺上心的月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