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冽予本就有各自行動的意思,此時見他主動提了,自是顧著應了過。
這一番談話下來,兩人用膳的速度分毫未緩,很快便將整籠筍香包掃了個精光。
將最後一口餡嚥了下,東方煜擦了擦手,並自提杯啜了口涼茶。
“終於吃完了……後頭等著的那幾位想必已十分不耐煩了吧?”
仿若閒談的語調,話中提到的,卻是鋪內打方才談話時便不時注意二人,周身隱透殺人的一夥。
聽他這麼說,白冽予眸中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浮現,反問道:“你我的仇家都不少,就不知這批人是衝著誰來的?”
“想必是我了――你才剛離開村子,要有仇家上門,少說還得等個兩三日吧。”
東方煜笑了笑,“況且,就這些人,好不夠資格做為你‘復出’之戰的物件吶,列。”
這一番交談並未用上傳音之法,便連聲音也沒怎麼壓低,自然讓那些個一直留心二人的老江湖聽得清清楚楚。自是東方煜那一聲“列”喚得甚是親熱,雖等同洩漏了身分,卻讓聽著的人一時怎麼也想不出這個“列”究竟是誰。
同樣這番話聽在耳裡的還有那群“仇家”。瞧柳方宇一臉沒將他們放在心上的模樣,本就等著出手的仇家們當下已是再難按捺地拍案而起:“好你個柳方宇!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啊?有本事就到外頭把事情解決了!咱們關中六虎今天就讓你給大哥償‘命’!”
“關中六虎?”
稍嫌陌生的“稱號”讓白冽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正自提劍起身、準備同仇家到外頭“解決事情”的友人。
知他不清楚事情始末,東方煜雖已一個輕身直接越過窗臺到了大街上,卻仍開口解釋道:“他們本自稱關中七虎……由於為首的老大至今已姦淫多名女子,於理難容,所以……”
“殺了他?”
“不……斷了他的命根子。”
東方煜並未壓低聲音,故此言一出,立時令店中眾人一陣鬨笑――原來那關中六虎跑來找人償的“命”,居然是“命根子”!
如此情況令仇家們更是惱羞成怒,齊齊怒吼著衝出店裡將東方煜團團圍住。
這等爭鬥尋仇之事在遠安城最是常見,自不會引起什麼恐慌。一旁路人見雙方便要打起來,不是相識的遠遠避開,便是好奇的圍在一邊湊起熱鬧來了。
知那六人不至於給友人帶來什麼威脅,位置正好的白冽予索性也放鬆了心情“看戲”,順便同友人傳音提點了句:“筋骨活動過頭對腸胃可不好。”
多少有些揶揄意味的話,令場中的東方煜聽得一笑。
可四周圍著的“六虎”不知此間因由,自然將這笑當成了嘲弄。本就怒髮衝冠的六人這下當真氣極,掣出兵器便往他身上招呼了去。
這關中六虎畢竟只是三流角色,儘管來勢洶洶,卻終究無法改變實力上的差距。只見場中本自佇立著的身形一閃,“日魂”帶鞘迅疾刺出,瞬間便點上了前方二人左胸心口。
二人只覺胸口劇痛傳來,喉頭一股腥甜湧上,當下已是一口鮮血噴出――也在同時,東方煜攻勢未歇,一個旋身反擋下即將及身的兵器。隨之送入的勁力令得對方虎口劇痛連退數步,手中兵器幾乎當場便要落地。
六人一同出手,卻只短短一剎那便已是三人負傷……這等實力差距讓餘下三人心下大駭,竟連出到一半的招都給忘了。
難怪“沒命”的老大再三阻止他們報仇。以雙方實力之差,這仇又豈有可能報得了?這柳方宇甚至連劍都沒出鞘!若他有心,隨之而至的,是挾帶著破風聲襲向柳方宇背後的銀亮小箭――
“小――”
鏗!鏗!鏗!
那人驚喊方啟,眼前青年一個旋身,長劍離鞘已是一朵劍花挽出――伴隨著銀白劍芒閃落,襲向俊朗青年的三支淬毒小箭,就這麼給打落在地。
也在同時,圍觀人群中騷動忽起。一人撞開兩旁群眾便欲離去,詭若靈蛇的銀鞭卻已先一步纏上了他的咽喉。
此間變化甚是突然,四周眾人一時有些來不及反應……可一旦回神,繼之而來的,便是震驚。
就在趙記店前,那個身分成謎,本應歇坐的青年卓然而立。手中,還持著那條正纏著敵人喉頭的銀白長鞭。
一個本該殞命的人名瞬間浮上眾人心頭。
“列”……柳方宇,是這麼喚那名青年的。
而那個本該死了的人,傳言中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