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走。他被冷眼相待慣了,也不在乎,轉身招呼金揚跟齊一恆兩人把東西裝進箱,抬到實驗基地。
顧汐已經跟美國的律師聯絡過了,對方讓他準備材料,最重要的是要提供他們公司近年的一些優秀專案,如果有專利更好,就可以跟一般企業區別開,以示他不需要走低價傾銷路線,在國際上也有一定市場。同時還可以粉碎之前他們出口的機器是仿造外國高階進口貨的謬論。
顧汐把何平上交的材料看了一遍,雖然專案都不錯,但是不具備明顯的優越性,說服力不強。
他揉了揉眉心,休息片刻,想打個電話給香山,聽聽他的聲音,不過估計他現在可能在忙,不好打擾,盯著螢幕上的號碼望了半天,最後還是按掉了。
下午何平給顧汐報告生產線上的最新情況,提到有幾臺機器,電機發動不了,顧汐很關注這批新品的進展,要何平跟他一起去郊區的分廠看看具體情況。
這間廠有別於呂翰林呆的地方,呂翰林那邊具體以科研開發為主,所以有很多實驗基地,生產出來的一般也多是樣品,數量少,品種新。而顧汐今天去的地方,是他們公司最好的生產基地,質量要確保萬無一失,多產精品。通常那邊的樣本定下來了,生產出模型,就送到這邊來大規模加工。
顧汐一到這裡,二話不說,立刻穿上工作服,就要下車間。
分廠廠長攔不住他,只好急急忙忙拽住何平:
“何總,車間那邊的情況似乎很不穩定,不止是電機沒法發動的問題,顧先生絕對不能進去,出了事咱們都擔待不起。”
何平大驚,一臉嚴肅問他:
“到底怎麼回事”
那廠長猶豫再三,三緘其口:
“不知道是二廠做的樣品有誤,還是咱們的員工操作失當,機器內部溫度過高,隨時會有突發狀況,我已經讓他們拉閘拉電,還要疏散車間工作人員,顧先生這時候不能進去。”
何平瞪直了眼,狠狠甩開他的手,急道:
“你瘋了!情況這麼嚴重,為什麼剛才不說清楚!”
這時候再解釋都是多餘,何平也不跟他多話,立刻就要去找顧汐,但是這短短几分鐘,顧汐已經從辦公大樓走到車間,開啟門一看,裡面一片混亂。
顧汐讓人群散開,車間工人都不認識他,又看他只穿著一般技術員的白色工作服,以為是上面來人,就七嘴八舌告訴顧汐:
“不知道怎麼回事,機器運轉的時候內部溫度過高,突然火花四濺,一位老師傅的胳臂被燒傷了。”
顧汐低頭去看,果然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工人正被幾個年輕人扶著,站都站不穩,靠在牆邊歇息,表情痛苦難忍。
“打電話給醫院!”看來就是這兩分鐘的事,他剛才進門前,聽到一聲悶響,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已經打了,醫院說五分鐘後救護車就到。”其中一位年輕人搬來椅子,讓老師傅坐下。
“其他人都散了,你們帶老師傅到外面休息,這裡斷電沒有”
“斷了斷了……”廠長跟在何平後面氣喘吁吁進來,看到顧汐,欲言又止。
大概是斷電不及時,顧汐暫時沒工夫處理這位失職的領導者,瞥了他一眼,然後把何平拉到一邊,簡單交代幾句:
“你把後續問題處理一下,我帶人上醫院。”
顧汐讓人把受傷的老師傅抬到一樓辦公室,先做些簡單的應急處理措施。
才把人平放下,剛才一直照顧著傷者的年輕人抹了抹眼睛,低聲對老師傅說:
“叔,您忍著,我先幫您把上衣脫了,胳膊浸冷水裡泡一會兒,可能會好受點。”
顧汐心裡有根弦輕輕震了一下,情景重現對他來說太過殘酷,直到今時今日,他想起最後見二叔那一面,依舊心緒難平,也許不再憤恨悲慟,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和深重的無力感。
“別亂動,他胳膊燒傷了,衣服粘在面板上,強行脫掉會撕破錶皮。讓我來。”顧汐打了一盆冷水,調好辦公室的暖氣,讓老師傅把胳膊浸泡在冷水裡。
看他臉色緩過來了,眾人才鬆一口氣,這時候救護車也到了,顧汐又陪著走了一趟。
“師傅,今天太感謝了,醫院說問題不大,由於應急措施處理得當,所以接下來在醫院養半個月就成。我叔進手術室之前,讓我務必好好謝您,您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
顧汐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卻悲從中來,如果當初二叔出事,有人及時營救,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