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又會不同。
那麼他和香山,也不會兜兜轉轉走這麼多彎路。
他拍了拍年輕人的肩:
“這兩天你不用去廠裡了,就在醫院好好照顧你叔叔,醫藥費還有今天這場事故給你們造成的所有損失,公司都會一力承擔,別擔心。”
顧汐回到廠裡,何平已經把人員疏散了,正在辦公室找廠長談話。
他一身疲憊,在廠房過道的長椅上休息了一會兒,獨自去了車間。
這裡還剩一兩個老職工,在默默檢查事故原因。
顧汐過去,跟他們一起把出事的機器抬到一邊。他問他們:
“以前有過這種事嗎”
其中一位想了想,說:
“有是有過……”
旁邊的人碰他一下,他不說話了。
“沒關係,咱們只是閒談而已。”顧汐知道這批機器就是前不久香山完成的專案,已經投入生產了。他一顆心懸著,難受極了。
“幾年前有過一次,比這回嚴重得多,我們剛才都在私下議論,老孫頭命大,上回可還是大老闆的親叔叔呢,有錢又怎麼樣,買不回一條命啊。”
顧汐問這個,是想核實這間廠的真實情況,擔心他們明明有人員損傷,怕被處罰所以往上面虛報資料。
沒想到反而把陳年舊事勾出來,心口一陣陣痠痛。
他跟這倆人一起排查事故原因,趴在地上檢查機器內部的電線,爬到高處檢視機器頂端的燒損情況,人家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大老闆,只當他是隨何平來分廠調查情況的工作人員。
白色工作服上全沾染了汙垢,衣領、袖口到處可見,顧汐不理這些,繼續工作。
晚飯是跟那兩位職工一起在工廠的小食堂解決的,一菜一湯,湯裡就漂了兩片青菜葉子,飯量倒是挺足。他們吃完飯,坐在食堂門口吸菸說話,顧汐看到何平走過來,對他擺擺手,讓他先行回去。
他們返回車間,顧汐鑽到機器下面,一手拿了大探照燈,仰面檢查底部線路。
胸口的一塊小玉鎖從衣領處鑽出來,滑到顧汐唇邊。
他伸手捏住了,黑暗中默默貼在自己臉上,然後靠近唇,無聲親了親。
香山一天工作下來,很晚才離開市郊,跟金揚他們一起坐大巴趕回市區。
身體明明累到極點,心裡卻一點睏意都沒有,通常這時候,香山總會倚在大巴上睡一覺,而且有兩個孩子在,他不必擔心睡過站。
但是今天他心神不寧,拿出手機看了看,一整天了,顧汐沒有一通電話,連簡訊都沒有,這實在很不尋常。
香山的第一反應,是擔心他出事,不過想想又搖頭,有時候太習慣一個人,一點變動就會無所適從。
香山從站臺下車,一路走回研究所的宿舍樓。他站在樓下,不禁仰頭往上看,自己住的地方漆黑一片。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香山站了一會兒,就覺得雙腿僵直,走不動路。
明明只是二樓,一步步邁上臺階,到宿舍門口,香山覺得已經費盡了所有力氣。
天天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立刻坐直了身子,小傢伙聽出來人是香山,用爪子輕輕撓門縫,想快點見到主人。
開啟門,他的小狗撲上來的時候,香山才感覺到一點暖意。他順手關上了門,握住天天的前爪,帶小傢伙轉了一個圈,然後溫柔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天天,吃飯了嗎”
小傢伙的肚子空空的,中午湊合著吃了點狗餅乾,晚上一直等著香山回來呢。
似乎又回到了沒有顧汐的日子,香山忽然開始不適應了。
他進廚房做飯,小傢伙也跟進去,坐在香山腳邊陪著他。
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人不在主人身邊,也沒有做香氣四溢的牛肉拌飯和大肉骨頭湯,天天近乎安慰地湊過去,用腦袋蹭了蹭香山的小腿。
“待會兒就可以吃了。”香山以為小傢伙餓了。
天天吃到了拌飯和肉湯,但是香山卻沒等來顧汐。
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頻道換了一個又一個,看得到影象,也聽得到聲音,卻始終感覺眼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心思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等到連天天都困得打哈欠的時候,香山收拾好幾件衣服,進浴室洗澡。
熱水剛浸溼全身,香山隱約聽到動靜,他知道,顧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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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