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少主?”“少主,您有什麼吩咐?”見主子不出聲,也不再挪步,一襲青衣的男子亦停住腳步恭敬地垂下頭。

被稱為主人的少年緩緩抬頭,一雙靜如秋水的眸子中印出男子的臉。

端詳了眼前人半晌,末了沒有說話,只沈默地瞥了瞥群山。示意這是他想去的地方,然後兀自向前走,不理會身後人的答應聲。反正即使不理會他,他也會跟在身後。

真讓人反感,無論說什麼對方也只會說‘是’。這就是忠心麼?忠心得彷彿從沒聽到他說的話一般,永遠只有固定的答案。

“少主,請您小心。”青衣的僕人為身後不過七八歲的主子開著路,同時不住地回望。登山遠比望山難得多,再娟秀的山畢竟也是山,若主子從這陡峭的山上落下,那縱然殺他一千次也無法贖罪。

“少主,請您小心,山路很滑。”仍是恭敬的語氣。這種幾乎無懈可擊的態度並被有讓默默登山的少年感到愉悅,他依舊無聲撥動著眼前橫倒的樹枝,連看都不看身邊的奴才一眼。

“少主!”男人的嗓音忽變得緊張,少年身後的小蛇讓他膽戰心驚,那蛇“嘶嘶”吐著信子,迅速向目標游去。

男人輕踮腳尖,一手抱住少年,一手快速揮動著樹枝,借疾風將蛇甩向一邊的草叢。

放下手中毫無懼色的少年慌忙跪下:“奴才該死,讓主子受驚了。”餘驚未定的他覺得有兩道凌厲的目光打上頭來,小心翼翼地掀眼,卻對上少主俊美間透著冷意的顏:“你真的想死?”仍然平靜得駭人的口吻。少年的五官像是世間最好的工匠用刀一筆筆勾畫出的一般深刻。那雙黑如曜石的眸直勾勾地盯著男子的臉,剎那,一股不可違逆的氣勢震攝得對方說不出話。

男人甚至不敢直視他的雙瞳,只得低下頭來。面對這以冷情著稱的太子,他忽得聯想起皇帝那不怒而威的儀態來。

少年的明眸輕轉瞥了奴才一眼。這一舉動讓已經跪著的男子頭壓得更低。

這個小祖宗比起當今聖上…將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想死,就住嘴。”少年的聲音不大卻透出尊貴和與生俱來的威嚴。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卻未忘赦免了這愚忠的奴才:“起來吧。”

“是。”男子頷首,站起來拍了拍膝上的塵土。這一次,他沒有向前開路,而是靜靜地跟著少年走在後面並不時地環顧四周。

風聲漸緊,就連這草叢裡也透著玄機。習武者的敏銳讓男子的神經繃緊。眼下京都亂起,皇上將保護太子的重任單交給他一人。雖說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可這番殊榮足以讓他變得草木皆兵。此地雖偏安於江南,可說不定哪時便會竄出個亂臣賊子來。

“兩位闖我歸旬山莊有何貴幹。”清冽的聲音在上空盤旋。引得周圍的草木一陣顫動。

訝於來人深厚的內力,侍衛警惕地開口試探:“在下和少主是奉主人的命令來訪一位故人,沒料想擾了貴安,實在是失禮。只是方才聽足下提及‘歸旬’,莫非閣下深居山林不曉這當今皇上的忌諱?”

“忌諱?”那清冽的聲音中又添了份嘲意。

當今聖上名諱皇甫旬。這天下的萬物自然都要避開皇帝的名。而這歸旬山莊卻光明正大地以君主之名命名,若真追究起來判個犯上之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

“皇帝有忌諱又如何?天高皇帝遠,這是庶民的天下。皇甫家管得再寬也管不了逍遙!”

“閣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聖上的忌諱還是莫觸的好。”審查著四周,卻未能找到聲音主人留下的半點痕跡。

“前輩。”

因沈默而至的僵局終被一道輕而冽的聲音打斷:“此番前來委實無叨擾之意,若真妨了前輩的修行,晚輩在此便賠個不是。只是──”少年昂首,見對方仍無回應便繼續順風道:“我等竭誠前來拜謁,前輩卻只聞其聲,不現尊駕。於情於理是否亦說不過去?”

只有風,肆虐在空曠的山谷之間。

“主子,那人似乎已經離開了,您…”屏息聆聽了一會兒侍衛做下斷論,疑是主子認錯了,剛想繼續往下說,便被少主的微微抬掌制住。

少年始終緊抿的唇線忽得放柔,嘴角頓浮上一抹笑意:“此次是受了父親所託,前來拜見,念及舊交也沒有斷然不見的道理。您說是不是?不歸前輩?”

“哼。”被稱為前輩的男人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勁風捲起了片塵,隨之一抹白色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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