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早先這洛江也是好的,只是近兩年來才開始不太平的。不過這不太平,卻非人力所能撫平。真不是太守失察。還望王爺明察!”出言回話的是太守的門人劉炟。
劉炟今年三十有二,跟著太守也有十個年頭。他這個人以能言善道而聞名,也擅察言觀色。而劉丙江恰好在言道一事上有些欠缺,故而每有重大宴飲,劉丙江都會帶著他出席。而劉炟也幾乎成了他的代言人。今日,他自然也在席上。
上司有難,下屬自然就要救場。
李沁倒沒料到劉炟會開口回話,畢竟這只是上級和下屬的問話。劉炟此時出言,卻是不合禮數的。
不過,李沁見那太守,只不住的擦汗。聽了下屬的插話,非但沒有呵斥,反而是面有喜色,目光贊同。便知,這劉太守是極其倚重他的。這劉炟怕就是這位劉太守的官方發言人了。
“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洛江水道哪是朝廷的官道,我倒不知是什麼非能力不能為的事讓劉太守要棄之不顧了。”李沁說這話時,卻是看向劉炟的。
劉炟自然知道這話是問的自己,他起身給李沁行了下跪之禮道:“王爺,有所不知。這洛江裡……有水鬼。”
“一派胡言!”
李沁的一聲震怒之言,把劉丙江嚇的當即就下跪求饒。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啊。”嘴上求饒,心裡卻也不怪劉炟。這洛江的事,怕是哪個人聽的都是要大喝一聲“一派胡言”的。
他當初也是,還記得那年。洛江傳言出水鬼,他也如李沁一般怒喝下屬,想他飽讀詩書三十年,怎麼會信這種鬼神之說。定是有宵小之輩在其使的障眼法。可是當他帶著人去江面一探究竟的時候,卻由不得他不信了。
船至江心,便有一股力量猛的拉住了船,使得船隻能在原地打轉。隨後便有陣陣異聲傳來。當時他正在艙內,只聽見外面哀嚎驚呼聲不斷。他本欲出倉一探究竟,可無奈那師爺抱著自己死活不讓,說什麼“大人,乃當朝四品命官,豈能不顧自身安危?”。當時他聽了這話,是有氣又急,他這個四品太守的命是命,那外面的衙役僕眾的命就不是命了?
好不容易掙脫師爺的禁錮,走出倉門,卻只看見遍地的屍首,當時便是一陣頭暈目眩,悲由心生。他一個一個的翻看過去,希望能找到一兩個倖存之人,卻一無所獲。等到他都快放棄希望的時候,忽而聽到船尾有人呼救。當下大喜,急忙趕上過去,可那之後他卻看到了令他以後每每午夜夢迴都要嚇出一身冷汗的景象。
他跑至船尾時,並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身影。正疑惑時,便感覺身後一陣寒意。他自然不敢回頭,只能大聲問道:“誰!不要在此裝神弄鬼!”。可是並沒有人回應自己,好似整個船上便只有他一個人。
師爺!!他頓時心中鈴聲大作,他的師爺還在船艙裡呢。
如此想著,腳下立刻迴轉,往船艙跑去。還未入倉便聽見一聲慘叫聲,他立刻加快腳步,可等他趕過來的時候,卻只有一具屍體倒掛在艙內。
那張熟悉的臉全部被驚恐覆蓋,瞳孔外爆,嘴巴張大,就好像死之前看到了什麼很恐怖的畫面,一直被活活嚇死。
李沁聽著劉丙江的敘述,只一味皺著眉頭,並不開口說話。劉丙江便以為,李沁會重新考慮,可誰知。李沁居然又道:“本王,才不信什麼水鬼之說。水鬼?本王到要去會會!”
劉丙江,見他一意孤行。又是急的滿頭大汗,又欲勸止。
“本王主意已定,莫要再勸。”
“王爺!”一直不出聲的柳清澄突然高聲喚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柳清澄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對眾人施以微笑,繼續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走陸路的好!”
劉丙江一聽這話,差點就要恭維一句“藥使,英名!”只不過,王爺在此,他這話無疑是找死。而且他聽說,這位藥使和王爺關係似乎……很不好。
“柳藥使,難不成你也信有水鬼一說?”李沁沒想到柳清澄會出言相阻,他已經習慣他說什麼,柳清澄就是什麼的日子了。故而柳清澄那話一出,面上便露出了十二分的不滿。言語裡更是透著幾分威脅。
柳清澄皺眉道:“本來是不信的。可是剛才聽劉太守一席話,便是信了。”
“哼!沒想到柳院士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這話說到這個地步,任誰都只能硬著頭皮答應走水路了,畢竟,這麼多人都在,京官面子還是相當重要的。
可是,誰知道柳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