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不可拒絕的威嚴。然而歐陽子恆還只拒絕了。
“舅舅,我要與染塵一間。”
染塵低著頭站著,像聽話的小綿羊。
“睡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你們抓緊時間吧。”阮逸舟答道,他知道這個外甥向來自作主張慣了,恐怕這次也不會聽自己。
將行李搬進房間,染塵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躲在屋子的一角坐下,雙臂抱著膝蓋。本就安靜的房間頓時變得寂靜無聲,只有染塵腹中咕嚕咕嚕的叫聲。
這聲音無疑傳到了歐陽子恆的耳中,輕盈的笑從他口中溢位,從包裹中取出一個饅頭,遞給角落中的人兒。
染塵先是錯愕的咬著唇,直到歐陽子恆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才雙手接過饅頭,狼吞虎嚥了起來,用力的啃,使勁的嚼,艱難的下嚥,沒有水,他還吃的這麼讓人有慾望,歐陽子恆笑著,倒來一杯熱茶,遞給染塵,蹲在他的面前。
接過熱水的染塵,就著喝了幾口,又啃了幾口饅頭,才慢慢放慢了速度,瘦小的身體,角落裡抽搐著,歐陽子恆湊過去,才看清他骯髒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拍著他的肩膀:“你沒吃飽飯,就要哭嗎?”其實他知道染塵哭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不知為何,心底就冒出這麼一句讓人哭笑不得話。
和著淚水,染塵嚥下了口中剩餘的饅頭,“不是的,我只是忽然覺得還能吃飽,幸福的哭了。”說著,還吸著鼻子抽噎著。
歐陽子恆哈哈的笑起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盡然會因為一個饅頭,就幸福的哭了起來,幸福啊,那是多麼可與而不可求的字眼,在這個男孩的眼裡,只等同於一個饅頭,歐陽子恆點著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你記住了,這個給予你幸福的人,他的名字叫歐陽子恆。”他衝著男孩燦然一笑,就想是陰霾中忽現的陽光。
男孩用手臂胡亂的摸了摸眼淚,鄭重其事的點頭道:“恩,我知道了,給染塵幸福的人,他叫歐陽子恆。”小嘴抿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就像是與陽光遙相呼應的彎月。
脫去外衣,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洗一個澡了,染塵興奮的跳到澡盆裡面,激起盆外一灘的水漬,而歐陽子恆,卻拿著染塵胸前取下來的面具,煞有其事的看著。這是一個銀質的面具,做工精美,質地精細,從那娟秀的曲線,都能感受到帶面具者的俊逸。歐陽子恆拿著面具,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幾次,發出鐺鐺的聲音。
被聲音怔住,從浴盆裡探出頭來,膽怯的細聲說道:“這個面具是爹留給我的,公子,我不能給你。”眸中滿是歉意。
歐陽子恆笑著放下手中的面具,走到染塵邊上,笑著說:“我才不要呢,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他低頭看了一眼盆中的水,泛著渾濁的黃色,抓起掛在澡盆上的汗巾布,說道:“別動,我給你擦擦吧!瞧你髒的。”
染塵羞赧的低下頭,剛剛洗淨的臉蛋飄上一朵紅雲,歐陽子恆的動作是極輕柔的,像極了以前父親……忽然想到的字眼,讓染塵的眸子又黯淡了下來。
像是感覺到了染塵神情的變化,歐陽子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喃喃的說道:“染塵,你的背好滑,你的面板好白,你一點都不像路邊的乞丐,倒像是被人養在家裡的……”那兩個字沒有說出口,自己卻已經羞紅了臉。雖然聽孃親說過,父王還在做廣陵王的時候曾經好孌童,在宮裡乾宮的十八別院分別養了十八個孌童,個個都是國色天香,柔嫩,膚白,腰細,神態盡比女人還柔媚幾分。可是後來,也不知為何,父親盡然一夜之間,把十八個孌童全都殺死了。這是一段吳國的秘史,不會被記錄在史冊之內,卻永遠烙進了很多人的內心。
染塵轉過身子,卻還是不敢抬頭看他,只是低著頭,問道:“你說我像什麼?”
歐陽子恆勾起他的下頷,自己的左翻,右看,然後認真的說道:“像有錢人家的少爺呀!”說著,還大笑了兩聲,用嘴唇輕輕的蹭了一下染塵的臉。
忽然間,一陣陰風颳過,房間裡唯一的一盞燭火被吹滅,瞬間被黑暗籠罩著,而下一秒,卻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從視窗刺入,隨之進來的,還有一個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
歐陽子恆,一個側身避開那直刺而來的劍光,卻不想低到了浴盆,一個踉蹌栽到了浴盆裡面,染塵早已經被嚇的失了魂,瑟縮的身體不斷抖動,那劍光卻絲毫沒有慢下來,直向水中刺來。澡盆本就很小,雖然都是孩童,但是兩個人在裡面已是沒有躲避的空間。染塵忽然從盆裡站了起來,迅速爬到外面,衝黑衣人喊道:“你要殺的人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