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杯,悠閒的飲酒。
虞九蠡卻是對歐陽子恆手上耿耿於懷,一邊放下動手解下歐陽子恆身上的繃帶,一邊懊悔道:“倘若這一箭射在了左胸,那我也不必回京了,只在這裡就地謝罪也夠了。殿下,你究竟覺得你的命值不值錢?”一圈圈解下繃帶,直到露出那個可怕的傷口,歐陽子恆心裡不禁佩服起這個一直被他認為是養尊處優的靖南王。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直接把穿胸之箭,就這樣不斬去箭頭,直接又從穿胸之處□了。這種痛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可是歐陽子恆,他卻承受了。
拿起一旁的烈酒盡數澆在歐陽子恆的傷口,引的歐陽子恆身子輕顫,虞九蠡本來以為歐陽子恆會大喊出聲,沒想到歐陽子恆卻只是深深的吸了口,胸口略有起伏。又是一股敬佩在心中油然升起,想當初,自己初次在戰場上受傷的時候,父親親手為自己包紮,自己卻還叫的跟殺豬一樣。回想起往昔的點點滴滴,一切卻都像隔了一世一樣。
用紗布輕輕拭去多餘的酒,為歐陽子恆塗上特製傷藥,虞九蠡不緊不慢的說道:“魏軍的大將秦風也被俘了,臣已經將他關在了魏太子一起。另外,臣已經派人八百里加急通知姑蘇我們凱旋的訊息了,相信不久陛下就會派議和大臣到此議和,我軍也可以休養生息了。”
“呵呵……秦風也被俘了?這不會是個巧合吧?秦風現年三十二,十八歲便開始擔任魏太子的武學老師,早就傳聞他們兩個關係匪淺,難道真如天下人所說的那樣?”歐陽子恆冷冷一笑,淡漠的臉上泛起一絲苦澀,思緒不知何時已經飄到了遙遠處,眸光流轉,卻又轉到了那把鳳鳴劍上。
染塵,你已經把我忘了吧?
低下頭微微嘆息,感受到虞九蠡為他一圈又一圈的裹緊了紗布,閉著眼睛,咬牙默默承受。
可是為何,為何我忘不了你?
夜涼如水,依舊是一輪不知人間愁苦的滿月,高高的掛在空中,月光灑在地上,近乎透明的銀白,卻也更讓人覺得寒意四起。兩個用碗口粗的圓木做成的囚籠,並排在夜晚的露天。
魏攸文託著四肢沉重的腳鐐手銬,靠坐在囚籠的一個角落,仰著頭,月光灑在他白皙的臉上,將那一臉的絕望之色,描繪的如此真實,俊逸的眉緊鎖著,嘴角下垂,閉著的眼眸微微顫動,就好像什麼東西,即將斷裂。
“文……答應我,一定要忍耐,答應我!”秦風趴在兩個囚籠交接的一側,一遍又一遍的向魏攸文說著同樣一句話。可是魏攸文卻沒有一點反應,依然是一臉的絕望。秦風屈膝坐在了地上,手腳上的鎖鏈摩擦出玲玲噹噹的聲音。他看著對面角落中的魏攸文,滿眼的溺愛。
怎麼讓我不愛你?秦風回味的一笑,十四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就想是回放一樣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轉過身,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悠悠道:“十四年前,在百花盛宴上奪冠的我謝去了西涼女王美意,回到了魏國,魏王欣賞我的才能,在你八歲生辰的時候將我傳召入宮,從此我做了你的師傅,一做就是十四年。”他的聲音很低,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魏攸文聽,“期間雖戰事不斷,也曾隨軍出征過幾次,都被你這小子中途召回了宮,不然我現在,好歹也能混到了護國公之類的吧……”說著又笑了一下,繼續道:“你聰明,機智,做事果斷,卻也孤傲,任性,且經常自作主張,這一點應該怪我,太縱容了你,可是你貴為太子,我又怎敢對你有絲毫不敬。”嘆了嘆氣,“你鍾情於我,我又何嘗不知,我而立之年,別說三妻四妾,身邊卻連一個說話的女人都沒有,是什麼原因,你自然清楚。我父親早逝,家中只有一個老母,他一心盼我成家立業,可惜到最後,她死了,都沒有看見自己的孫兒。我既已不孝,就斷然不能不忠,不然我秦風苟活於世,不是遭萬人唾棄。”
聽著秦風的娓娓之言,魏攸文緊閉的眸中滑落兩滴眼淚,白皙的臉上泛出冷冷的光。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高昂的鼓掌聲,聲音將魏攸文在這哀傷中喚醒,他睜開眼睛,歐陽子恆已經來到他們面前。
歐陽子恆饒有興趣的彎下腰,諷刺的看了一眼魏攸文那張佈滿淚痕的臉,嘲諷道:“太子殿下可真是一個痴情種啊?可惜,你的秦將軍年紀大了,怎麼能伺候的了你,不如讓本王幫你吧。”不知為何,歐陽子恆對剛才秦風那一段像是真情告白的話語很是噁心,不假思索的說出這樣一句。
“呸……”魏攸文直起身子,朝歐陽子恆的臉上啐了一口,鄙夷的說道:“你這種人也配?搞個男寵送給自己哥哥,不捨得了又要回來,還反咬人一口,現在遭到報應了吧!活該帶上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