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地放在裡面,綺影將信開啟,灰眸上下晃動……片刻,他突然低低淺淺地笑起來,信瞬間在他的指間燃成了灰燼,白翟狐疑道:“宮主?”
“師父……他還真是給了一份大禮我啊。”綺影垂頭一笑,然後攬著雲映容起身,少年清脆稚澀的聲音忽然闖入:“我叫皇甫冷韶,記住我的名字!”
“記住?”綺影恍恍然一笑,有些輕蔑,“記住一個沒有地位的皇子?”
少年臉色變得鐵青,旋即卻嘲弄地笑了起來:“也對,像我這些有名無實,比宮裡內侍還沒地位的失寵皇子,寵傾朝野的太子殿下怎麼會放在眼裡?”
眼底光華流轉,玩味意重,綺影垂頭笑道:“你知道我?”
“突然冒出一個七皇兄,還即將封為太子,我很好奇,所以在太子冊封大典上我偷偷躲在角落裡……”少年頓了頓,“冊封大典連正服也不穿,皇帝依然惟命是從,可見太子殿下有多受寵。”
鳳眸輕挑,綺影斜睨著他:“若是不甘,便從我手中把一切奪過去。”
剛想離去,雲映容緩緩上前,風姿過人,清雋雅極,飄飄若仙,少年冷哼一聲,警惕地看著他:“你這個男寵想要怎樣?”雲映容淡漠地看著他,然後強行扳轉他的身體,隔著手帕將他背部的幾枚銀針抽出來:“銀針封著你的幾道大穴,再不拔去,你會死的。”
少年微微一僵,偏頭看去,雲映容絕美的臉毫無表情,然而後面的綺影卻笑得妖容鬼魅,直讓他看得出了神。
“奉勸你一句,愛上誰都好,除了他,不然你會後悔的。”雲映容淡淡地落下一句,然後轉身回到綺影身邊,齊齊離去。
回到居所,卻發現裡裡外外被侍衛包圍了個水洩不通,為首的侍衛上前跪地頷首道:“奉皇太后之命,護送太子回宮。”
“護送?”綺影饒有玩味地環視周圍一遭,然後勾起嘴角道:“皇帝死了?”
侍衛臉色一白,沒想到綺影這般大言不慚,而後又想起這位是在冊封大典連正服也不穿的太子,又覺得自然而然,便道:“皇上已經臥榻三天,六皇子暗中有所行動。”
“德懷王呢?”
侍衛一愣,儼然也沒想到他會問起德懷王,片刻才道:“德懷王爺自兩月前以病之名告假,然後暗中去了南邊小城,回京后王府中日日笙歌夜舞,優伶滿室,至今未有什麼動靜。”
綺影冷笑一聲,越過侍衛向前走去。
“請太子回宮!”
綺影偏頭,笑意冰冷地睨著他:“若是本宮不回呢,你又奈我何?”
侍衛簡直是伏在了地上,朗聲道:“請太子恕罪!皇太后為太子挑選了丞相千金為太子妃,準太子妃卻遭到不明殺害……前日,皇太后已經重新挑選了兵部尚書的千金趙彎彎並迎入宮中,同時也有數位官家千金,但昨日有兩位遭到了刺殺!如今時勢危險,宮中已人心惶惶,皇太后大怒,命令卑職一定要將太子帶回宮。”
“趙彎彎?”紅唇勾起,灰眸流光溢彩,“有查到刺客?”
侍衛搖搖頭。
綺影繼續前去,一把婉轉好聽的聲音響起,三皇子皇甫凌不知何時站在了後面:“七弟回宮吧,父皇有一件物品想要親手交給你。”
偏頭淡淡地睨著他,綺影垂眸看見雲映容淡漠是非的表情,緩緩勾唇。
硃砂淚痣
盤龍殿,老年皇帝病纏龍榻已久,臉色枯木,眼瞼無力地耷拉著,苟延殘喘,眼眸中卻是那麼風平浪靜。描龍鎏金的香爐默默燃了幾十載的龍誕香,薰香了一室寂寥,朦朧了一世情愁。情字訣,不是不會,而是難懂。即使是隻手風雲的帝皇,也敵不過情一字,如暴風雨席捲,身不由己。
一縷幽幽冷香在滿室孤香破開了裂痕。
金光發亮,熠熠生輝的大殿中出現了一抹極為豔麗的紅袍。綺影走到龍榻前,隔著層層金紗,看著這個快要走到盡頭的帝皇,雲淡風輕地笑著:“聽皇甫凌說,你有東西要給我?”
“寒兒……”老皇帝眼眸露喜,顫顫巍巍地抬手將要觸碰那抹豔紅……金紗緩緩挽起,一道寒光駭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綺影。綺影一個轉身,往後躍起,同時騰出紅綢,一路鋪展過去,紅色所過之處,兩側的東西被內力震得四分五裂,發出一聲聲爆破的響聲。龍榻上,飛去的紅緞被一隻手握住,老皇帝分明精神矍鑠,四肢有力,將匕首用力甩向綺影。
另一端紅綢騰出,打落匕首,卻被老皇帝用另一隻手握住。
兩人內力較量,盤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