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面前的人。
那人直起身,就似剛才那軍師的模樣,正正經經道:“賬外冷,先進來吧。”仿若方才使壞的人不是他一般。
“哦,好。”也就這老實人能乖乖不去計較。
“九兒方才說找我是為了什麼?”兩人在帳外的話因著風的原因他只隱約聽了一些,後來出聲趕人純粹是醋罈子在作怪。
“對了,”宋九揚了揚手裡小布包,“將軍的傷該換藥了。”在醫帳中幫了一陣子,包紮處理傷口的本事他掌握的不錯,就想著在這人面前露一手。
“哦,九兒會了嗎?學得真快,再不久就能成大軍醫了。”含笑打趣兩句。
果然,宋九紅了臉,囁嚅道:“哪能那麼快,盡瞎說!”
蔣雍銘哈哈幾聲,又上前來要把人拉近懷裡。
宋九趕忙躲了,“別亂動,當心傷口裂開了,快坐好給你換藥。”
第二十六章
蔣雍銘後退幾步,卻不坐下,“這點小事讓軍醫做就好,九兒這兩天如此勞累,該好好休息才是。”
宋九擺擺手,朝他走近,“我不累,軍醫才叫累呢,你坐下,一會就好了。”
那人不知怎麼了,往日裡從不會拒絕他,可今日就是不讓他動手,“還是讓別人弄去,九兒歇著就好。”
宋九勸了幾句,沒用,就將手縮回來,垂頭斂了眉目,低低道:“你是嫌我笨怕我弄不好嗎?”
這下輪到大將軍慌了手腳了,他最見不得宋九一副委屈模樣,如今還是自己招惹了他,更加了不得了,只能急得圍著他解釋:“九兒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會嫌棄你,疼都來不及了,乖,別這樣,嗯?”
宋九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對面的人無奈了,乖乖坐上躺椅,寬衣解帶,“那就有勞小九軍醫大駕了。”
宋九這才小步小步慢吞吞挪過去,嘴巴還是癟的。到了榻旁,伸出去的手還未觸到衣襟,就被握住了,那人恬著臉:“笑一個?”
耳廓徐徐蒸起緋紅,宋九一把掙開他的手,板著臉去解衣釦,只是嘴巴總忍不住要翹起一點。
強壯的身體暴露在眼前,古銅的膚色,結實的線條,星羅棋佈的傷痕,宋九發現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小心拆了染成一片紅的紗布,傷口現了出來。
蔣雍銘看著面前眼眶紅紅,又哭不出來到的人,著實心疼,他便知道會這樣所以一開始就不讓他動手;可心裡又有股甜滋滋的東西冒上來,像醉了的酒鬼,美得不知東南西北。
“好了,沒事的,一點也不疼,真的,別難過了。”
宋九恨恨瞪他一眼,可那兔子般的眼睛只讓人覺到了幽怨,嗔怒。
“真的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快幫我包了,嗯?”
拿了棉布謹慎擦拭傷口周圍血水,宋九心裡泛酸,這樣嚴重的箭傷,把左肩穿透了,血肉模糊,這人卻對自己說沒事,只是皮外傷,那要怎樣才叫有事?沒命了麼?又想到這人是不是從來都這麼要強,不會照顧自己,每次勝了仗,舉國百姓奔走相告,護國大將軍果然神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誰會知道這樣無敵的人也會有滿身的傷?胸口有一塊地方變得好軟好軟,快要化成一灘水了。
眼前的少年善良溫順認真,會露出燦爛朝氣的笑容,會有倔倔的性子,會為自己的傷難過落淚,他蔣雍銘今生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把這人搶到手,江山,榮耀,財富,權勢,比不過這人一個眼神,有他相伴,無憾了。
輕輕綁好紗布,宋九抬頭,人就陷進兩團火焰裡,這人霸道,連眼神也是如此,想當初他強行擄了自己,簡直就似個無賴強盜一般。伸手想要捶他,可落下時變成了輕撫,“這是誰射的?”如此有力的箭,定不是個常人所為。
“唔,九兒想替我報仇嗎?是個叫姜啟燁的小子,九兒見了定要狠狠打他一頓給我出氣才好。”蔣雍銘笑著將人圈進臂彎裡。
宋九氣惱,這人怎麼沒個正形!
兩人不想今次蔣雍銘一語成讖,日後無數苦難因此而來。
世人都說,若將蔣雍銘喻作大承守護神,那姜啟燁便是匄柯戰神。
匄柯先帝育有六子,只可惜死的死夭的夭,到如今只剩下兩個,哥哥姜啟燴排行第二,姜啟燁為其同母胞弟,排行第五。在皇位爭奪中存活下來的兩兄弟,大的當了皇帝,小的封為親王,掌握一方兵馬。
傳言姜啟燁相貌隨其母,當年的匄柯第一美人如今匄柯太后,長得一雙桃花丹鳳眼,更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