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有些呆愣,等回了神,懷裡人已經紅了眼眶。
摸上那些刺眼的紅暈,宋九的話語在寂靜的夜中顯出些突兀的顫音:“不是說沒事嗎?怎麼會這樣?”
大片的血跡因他的動作染上白色的紗布,直看得宋九眩暈不已,見過更多的血,更可怖的傷,只是現在,卻被這些嚇住了。手還擱在上面,不敢縮回來,怕血噴湧而出,又不敢用力,怕壓裂了傷口。
“上陣打戰怎麼可能不受傷呢?九兒放心,別看這包得一大團,只是些皮肉傷,過兩日定會痊癒。”蔣雍銘將那隻冰涼的手拿到嘴邊,輕輕啃了啃。
戰場上刀風箭雨中,能全身而退的是神不是人,縱然他被喻作神邸,可終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然哪能輕易因這人一句話一瞥眼就亂了心神?
縱橫沙場十餘載的人,身上的傷即是赫赫戰功。宋九將他衣服拉得更開些,果然,遍佈的疤痕,長而窄的刀傷,星子般密集的箭傷,甚至有猙獰的燒傷,如惡蛟般盤踞在這具寬厚的軀體上。不是第一次接觸這副身體,卻是宋九頭次正視它,這些痕跡讓他窒息。
蔣雍銘將手中信函交給一旁的紀中睿。
“果然是他!”一貫穩重沉著的軍師,聲線中竟透了尖銳。
“誰????是他!”樊成奪了信才撇一眼,已經跳了起來,呼吸因激動而顯得急促,臉色潮紅,鼻翼扇動。
紀中睿很快收拾表情,又是聰明智慧的大承軍師,只是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抖著,如何都抑制不了,“將軍,這???。”
“將軍,這次一定要給那小子一個教訓!”樊成像是被挑了釁的鬥雞一般,眼睛發紅,若是他真有毛,此刻該是全部豎起來了。
紀中睿暗自翻了個白眼,這蠢蛋怎麼就一點長進也沒有!毛毛躁躁,難怪當初被人揍,他不去想自個兒當時也是被揍的人之一。
蔣雍銘摸上胸口,昨日那一箭力道極大,若不是自己偏了偏,怕早就命喪黃泉了,這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雖然那一招偷襲算得上小人行徑,可兵不厭詐,戰場上從沒有道理可言,可用有用之術便是兵法。這樣的對手,奸詐狡猾,又睿智富於權術,確實令人興奮。
“傳令全軍,這兩日好好整頓休息,不日出戰。”
“是,將軍!”兩人齊聲答道。
出了大帳,紀中睿見樊成臉上還有些忿忿,不禁起了逗弄之意,“怎麼,被人打的落花流水滿面無光所以想要狠狠地回敬一手?”
“哼!若不是那小子使詐,哪能讓他輕易得手!這次他又用那見不得光的手段傷了將軍,你能咽得下這口氣?!”樊成說得激動,還使勁揮了揮拳頭,一副要與人幹架模樣。
只是他面前之人還是一張漫不經心的臉:“咽不下又如何,不還是得活生生吞下去,更何況他姜啟燁要是就這些能耐還被你摸透了,他怎可能在匄柯活得滋潤又風光?你那麼大顆腦袋怎麼就不想些有用的東西?”
“你!你???”被氣著的人連脖子都漲紅了,卻苦於無話可對,你了半天只能一甩手負氣離去。
那人留在原地,看那冒煙的身影越走越遠,嘴角的得意終於藏不住,咧了個大嘴巴。
宋九一回頭,就見紀中睿露出的二十顆慘白白大牙,打了個激靈,那笑容???
“???軍師。”
“啊?咳!是夫人啊。”
“樊將軍他怎麼了?氣沖沖的。”剛才見了他,破天荒的不打招呼就走了。
“他啊,就這樣,幾天發作一次,這是欠抽呢。”嗯,沒錯,抽抽就好了。
宋九看他又掛起來陰笑,寒氣就從脊背爬上來,起了一身疙瘩。
“咳!夫人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啊,我???唔,將軍的傷該換藥了???”
“哦~~是該換藥了,將軍真是好福氣啊,有夫人如此為他著想。”
“我沒???”宋九又無措了,他搞不懂平日裡挺嚴肅的軍師今天怎麼了,一會怪笑一會又對他擠眉弄眼。
“咳!”帳內突然傳來咳嗽聲,就一下,頗具內涵。
有人立馬就聽懂了,趕緊把那些忘形的姿態收起來,再清清嗓子:“那屬下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一本正經轉身離開。
宋九瞪大眼張了嘴,這???軍師以前是唱戲的?
“九兒?”看著失了神的人,蔣雍銘湊近了他耳邊,緩緩吐出一口氣。
“嗯,將軍!”捂著發紅的耳朵,宋九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