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即貴。
站著門口這幾位,不是便服的官員,就是京城來的顯貴,再加上個極其耀眼的虞王孫,不吸引人目光才有鬼。
不知何時,熙熙攘攘間圍過來一圈人。
卻被不知何處冒出來的護衛攔在不近不遠處。
但趙婉約款款悠然的一掃視,大半目光都隨著一晃神。
婉約滿意的彎了下嘴角,目光灼灼卻不失高雅的平視著虞王孫,娓娓道:“公子,婉約唐突,只是公子風姿綽逸,卓犖不凡世所共睹,如今卻伴著這樣一位夫人,婉約實在是替公子不值,也難怪公子這些年來,都不願帶夫人出來見客,各位今日,也都該明白公子的苦衷吧。”
她邊說邊瞟著不遠處,聲音不高不低,圍觀者中此刻都露出幾分恍然。
她緊接著道:“公子是善心好意顧及夫人面子,可是有道是內外有別,公子您的夫人這樣對京畿貴胄不敬,這要是傳進京城,可就失了您豐陵地面和琅邪閣的面子,這樣的結果,公子您損失的可就大了。”
她又看了眼唐桃兒,笑得客客氣氣:“婉約替公子著想,也是看在您與我表哥的交情上,勸公子一句,天下好花無數,配得起公子的,理當如牡丹芍藥,蘭芝芳蕊,絕不該是那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無名野花,公子以為呢?”
這後頭一句,聲音輕了幾分,隨著她的目光顧盼流轉與虞王孫身畔,只有近處幾個人聽得分明。
唐桃兒默默聽著,雖說一多半話過於高深,並不明白全部的意思,但是這位不待見她的意境,她還是品味的出來的。
若要將找茬分個級別,袁晨景不過是初級,眼前的這位,則是登峰造極高手風範,舉重若輕,隨心所欲。
丫就是個大神級別的找茬!
唐桃兒的內心,不免有幾分哀怨,打架鬥毆這種事,以強凌弱,以多勝少,攤上群毆,人越少,越吃虧。
上策,那就是夾屁股閃人,面子問題,對乞丐來說,是個毛。
可是此時此刻,她偏偏還得違背一慣的生存原則迎頭趕上,可憐她一柔弱無辜的身板,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罷了,如今物質生活是有所改善了,這精神,卻悽切了。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要被人這麼損呢?
想來想去,這罪魁,依然是她這位名義上的夫君。
琅邪公子虞王孫!
當年一個娘字,好歹還是長輩,如今成了娘子,遭罪啊!
這麼一想,她更覺哀怨,不由將哀怨的目光投向那罪魁。
後者正對著她,本淡然聽著婉約的話,正要開口說什麼,不經意接觸到唐桃兒的眼神先是一愣,隨即卻莫名其妙眉眼彎了彎。
這麼充滿期盼鼓勵意境的神情頓時令唐桃兒呼啦一下感到胸中忿忿然。
乞丐,也是有氣節的好不好?
她突然邁了一大步湊近虞王孫,抬手將婉約往旁邊一推,毫不客氣的挽起虞王孫的胳膊熱情的道:“夫君,這誰啊?”
那被她擠兌開的婉約不想她居然會動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惱怒,陪在一旁的紅衣女早就怒目圓瞪:“你好無禮,這位是陝甘道節度使趙大人的千金,你居然對她動手!真是沒教養!”
唐桃兒哦了一聲,沒理睬她,貼近虞王孫:“這位又是誰?”
虞王孫瞧著她那張靈動的臉一瞬間燦爛了許多:“此乃袁丞相的千金,袁以柔。拜在川隴大派唐門之內。”
唐門乃施毒的大行家,這名頭倒也如雷貫耳。
唐桃兒歪頭:“夫君,妾身很好奇,是節度使的千金大呢,還是公主大?是本公主大呢,還是她相府千金大?”
虞王孫眼神閃了閃,欣然攬美在懷,笑得豔逸恣肆:“這,自然是皇親大。”
“嗯嗯,妾身那就更不明白了,妾身是公主吧,本公主就是罵誰家老子是狗屎,唔,那也是可以的對吧,什麼京畿貴胄,在本公主這,那也得該受著,可對?”
她一邊說,一邊貌似刻意的看了眼倆女,頓時瞧見二人面色一下子白了幾分。
虞王孫點頭:“嗯,夫人說的是。”
唐桃兒得了這不直言的默許,越發滿口胡謅:“剛才這位的話,本公主懂的不多,不過什麼花呀草呀的,聽著像是在諷刺本公主,嗯,委實令人不爽,夫君可是答應過只要惹我不高興,無論是動手還是動嘴,都隨我高興,可還記得這個承諾不?”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抽氣聲,不少人臉上,露出訝然,亦有幸災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