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極為不善於表達自我的人,子卿自問不是不懂世事的人,雲觴對自己的好,子卿都能感覺到,但是那時卻只會逃避,故意誤解,因為子卿懵懂間知道雲觴要的是什麼,只是那時一心……一心憧憬著另一個人,卻故意忽略他,不去深思甚至逃避他的感情。
這一個月,子卿將自己關在廢殿中,並非只是養傷,還想了很多很多,想清楚一些很重要的事,幼年時被四方的廢殿圍困,子卿六七歲才能說清楚話,只因趙德順雖是會給他送吃的送喝的,可子卿接觸的人太少,記憶中照顧著自己的那個宮女,膽怯而內向,不是個多話的人,只有趙德順來的時候,他才會逗著自己說話,一直到六七歲的時候子卿才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在子卿看到璟奕之前,從未見過趙德順以外的人,那宮女也在子卿不大記事的時候變已去世了,在子卿的生命中只有廢殿、小院、趙德順、還有不再捱餓的願望、乍一見璟奕時也許被那樣耀眼的容貌迷惑了,他待自己又是如此的平和、溫柔、將自己帶出了廢殿,給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這樣更讓子卿第一次產生了被人珍惜被人重視的錯覺,十年沒見過任何外面的人,可第一次見到一個外人又是如此出色俊秀的人物,他溫柔又有耐心,並且將自己帶離了苦難。
幼年的子卿將璟奕當成了天神一般的存在,認為是璟奕拯救了自己,自然心生憧憬,也有了崇拜的迷戀,還有一些屬於孩子的佔有心思,這種種的種種最後轉化成了執著,讓子卿以為這便是愛情。
如今那一切的幼稚的心情和錯以為的愛戀都隨著趙德順的死煙消雲散了,經過了最絕望的悲痛,子卿才知道原來以前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成熟,原來自己居然丟掉了那麼多的美好,若真愛,該是多麼幸福呢?又怎麼會讓自己捨棄友誼和親情,卻換來了如此痛苦的煎熬呢?
子卿想通一切後,又想到了逃亡路上的種種,那時自己待雲觴只是愧疚,若非是自己任性一心要讓出皇位,若非是往日的行為讓璟奕以為自己與雲觴感情很好,也許璟奕便不會以為雲觴是個威脅,那麼雲觴並不會遭受那些滅府之殤,更不會傷了手,所以對雲觴做那些,主要是為了贖罪,替自己也替初初登基隆帝贖罪,那時還天真的以為隆帝所做的一切,還是自己的責任。
如今回味一路,子卿才懂得什麼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相依相伴,這些也許才是感情的真諦,只是子卿卻不再輕易給這樣的感情下定論。
經過了最轟轟烈烈的感情錯覺後,子卿卻不敢再輕易說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和雲觴在一起的很舒服,很自在,雖不肯定這是不是愛,可子卿卻知道自己不想再離開他,也不想再傷害他,雖知道自己的命不長久了,可在有生之年,子卿卻還是想對他好一點,哪怕過不久,自己不在人世,也希望他會偶爾想一想自己。
我要我們在一起(二)
書房內,雲觴有些煩躁的抬起眼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書,這人進屋一個時辰了,除了起身添添茶水,卻一直不言不語的坐在自己對面,坐便坐,可他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到底是為甚?雲觴手中的書在這一個時辰沒翻過一頁,心中卻越來越焦躁。
子卿看出了雲觴不耐,起身走上前去,十分自然的拿走了雲觴手中的書,手慢慢的按壓上雲觴的肩膀,輕聲道:“看累了便歇一會,晚上想吃一些什麼,憐姨說宮中的人對你十分冷待,幾乎吃不上什麼好東西,方才我去御膳房拿一些蔬菜家禽,摘星閣偏殿也有小廚房,我一會煮給你吃,好嗎?”
雲觴聽到這些話,雖有些欣喜,可更多的卻是狐疑:“怎麼?你到底想如何?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回廢殿,這裡可是外宮,若再不回去,一會便回不去了。”
子卿輕輕捏著雲觴的肩膀,輕聲道:“我本就沒打算回去,去御膳房的時候順腳回了廢殿,把被褥與換洗的衣袍都拿來了,今後便在你這摘星閣住下來了。”
“胡鬧!”雲觴想也不想別呵斥道,可話落音便感覺自己口氣重了,雖心中還是有疙瘩,可到底還是怕子卿會不好受,有些掩飾的冷聲道:“摘星閣小小的偏殿,總共才那麼兩間屋子,我與顧憐一人一間,哪裡還有地方,莫要胡鬧了,快些回去吧。”
子卿側著臉看向雲觴:“你放心,我將東西都放在你的外間了,那裡本就是下人間,你此時又沒有伺候的人,我住那裡就可以了。”子卿見雲觴皺眉不語,又道:“若你不喜歡,客廳也有一張長塌,反正平日裡摘星閣又不來外客,我住那裡也可以。”
雲觴聽到此話,不知為何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