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自小獨自生活,從來不撒謊,便是做了幾年皇帝也沒學會,故而聲音越來越低。
雲觴本緊蹙的眉頭卻慢慢的舒展開了,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他看了看子啟滿身布丁的粗布袍,慢慢的從床裡面摸出一錠十兩左右的銀錢:“這是租房子剩下的,你拿去做一身好一些的衣服,好過年。”
子啟看了一眼銀子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賣了那個從不離身的玉佩,這錢我不能要。”
雲觴有些不悅,甩手將銀子丟到了地上:“本座餓了。”
“那就先放在我這吧。”子啟忙蹲下身將銀子撿了起來,起身到碳爐邊上端來一個小晚,碗中是小拇指大小的湯圓:“你大病初癒,胃還很弱,不能吃那麼多糯米,這是紅薯面煮的,很甜的,多吃幾個沒關係。”
子啟一邊說一邊用湯匙朝雲觴嘴裡喂,雲觴吃了一個湯圓,不禁微微眯起了雙眼,因滿足嘴角露出一抹絕美的淺笑,子啟抬眸正好看見這一抹極為滿足的淺笑不禁愣在原地,白玉無瑕的肌膚,一雙彎眉不似女子那般嬌俏,可近看也別有一番風情,水潤潤的美眸微微眯起瀲灩出層層波光,殷紅的嘴,半張著說不出的靡色。
子啟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頓時感覺一股熱流直竄小腹,子啟頓時又羞又愧霎時紅了臉,忙合攏雙腿,垂下頭去。
雲觴等了片刻,卻不見那人餵食,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抬起眼眸卻看到一雙紅的快滴血的耳尖,不禁問道:“怎麼了?”
子啟驟然抬眸,半晌不得言語:“沒沒……”可一雙杏仁般的眼卻再也不敢看眼前的人。
雲觴有些擔憂的抬起手來,碰了碰子啟的額頭,不想子啟大驚之下連連退了兩步,摔倒在地上,一碗湯圓全部扣在自己腰上,雲觴順著那湯汁看去,只見子啟那裡早早隆起,雲觴嘴角的眼中隱隱可見笑意,卻裝作不知的說道:“怎麼了?可是發燒了。”
子啟驚慌失措的瞪大了雙眼,片刻急聲說了幾句:“沒……沒沒……”爬起身來便朝外跑,一直跑到閣樓下,心跳砰砰的似乎快要跳出來胸口。
雲觴卻坐在屋子低低的笑出聲來,晶瑩的手指輕輕拂過長髮,雙眸緊隨跑下樓的人,目光如水說不出的暖意。
年關將至,天氣卻越來越不好了,一連陰了兩日,在這日裡終於下起雨來,沒了生意子啟便收了攤,搬送東西的時候還是淋了不少雨,急匆匆的趕回了小院,未進閣樓便聽到低低的呻吟聲,子啟不禁放輕了腳步,走到門邊悄悄的推開了一條縫隙,只見雲觴靠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厲害,整個人似是輕輕顫抖著,時不時從喉間溢位幾聲淺淺的呻吟。
子啟想也不想衝進門去,急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手疼了?”
雲觴閉了閉眼,輕出了一口氣,逞強的說道:“無妨……”誰知身形一動,卻再也無力支撐,摔倒在床上。
子啟大驚失措,急忙扶起了雲觴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雲觴,告訴我哪裡疼,哪裡疼?”
雲觴額頭已溢滿了細碎的汗珠,輕喘了一聲:“手有些疼。”
子啟摸向雲觴的手,一摸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雙手宛如一塊冰疙瘩,又冷又硬,不自主的發著抖,子啟忙脫了身上溼淋淋的衣袍和鞋子,將人摟在懷中,捲起了床上的被子,緊緊的裹在了兩人的身上,又在被子中將雲觴那雙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身後的肌膚上,當那雙手貼近面板時,子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打了個冷顫。
子啟緊緊的將人摟在懷中,附在雲觴耳邊一遍遍的安慰著:“不疼了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雲觴絲毫聽不進子啟的話,此時那雙手好像有千萬個小蟲子啃噬一般,那種腐骨的疼,恨不得讓人找刀子狠狠砍去那雙手。
子啟恍然想起,顧憐曾說過,若是遇見陰天下雨,這人定然受苦,想這天已連陰了兩日,恐怕這人也已疼了兩天,怪不得這兩天看他總是臉色蒼白,都怪自己忙著小攤子將他忽略了,若是能早點注意告訴顧憐,這人定然會少受許多苦。
子啟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又有些生氣:“這手已疼了兩天了,為何不告訴我?”
雲觴冰冷的雙手接觸到火熱的面板已好了不少,此時又被人抱在懷中,身上的那股傾入骨髓的涼氣散了不少,呼了一口氣,啞聲解釋道:“運功尚可抵抗,只是、今日不知為何疼的很,不能集中精力,險些走火入魔……”
子啟一聽走火入魔,頓時心驚肉跳,窗外的雨水下的正大,子啟想帶雲觴找顧憐,可又怎敢讓雲觴淋雨,只有緊緊的抱住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