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頂了頂楚言的下巴,“我脾氣不好,身子也不好,他們厭煩我得很……”說著委屈襲上心頭,眼圈兒一紅,又將頭埋進楚言的懷裡了。
楚言只好輕拍著他的背,讓他安靜下來。
莫子卿畢竟剛剛醒來,身子還弱,楚言餵了他半碗稀粥,便扶他躺下,一會兒便睡下去了。楚言從水榭出來,便直奔了秦家姐妹的青鸞苑,才到門口遠遠便看到秦玉溪探頭往外看。那秦玉溪看到楚言急忙縮回房間,緊閉了房門。秦玉清見他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在門口攔住問道:“楚大哥,怎麼了?”楚言看了看那頭緊閉著的秦玉溪的大門,問道:“溪兒在裡面麼?我有事找她。”
那頭秦玉溪聽了這話,直嚇得靠著大門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秦玉清側頭看了看妹妹的房間,邁步走過去道:“在房間,一直都沒出來過。”說著伸手去推門,大門卻讓秦玉溪靠著紋絲不動。秦玉清看了看楚言,又看著妹妹反常的模樣,問道:“大哥,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溪兒做錯事?”忽然想了想,抬頭問道:“莫不是,又是上次的那個莫小公子?”
楚言不想多說,伸手便直接將那門推開,秦玉溪嚇得一下子跳開,躲到秦玉清身後,連聲道:“我不是……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不小心……他、他、他又瞎又瘸的才會掉進水裡,我是好心……”楚言原本只想搞清楚狀況,卻不料聽到秦玉溪說“又瞎又瘸”這四個字,火氣一下子衝上來,怒喝道:“秦玉溪!”秦玉清也極少見楚言這樣惱火暴怒,一時也不知如何勸他,只是護住妹妹,柔聲道:“大哥,溪兒小孩子不懂事,她……”
“她險些將卿兒害死!”楚言截下她的話,聲音發顫,他還仍能想象自己聽到莫子卿落水暈厥,生命垂危時候心裡的驚駭和恐懼,只怕再也見不到那個固執又不甚可愛的小傢伙。楚言穩定了下情緒,沉聲道:“卿兒身子不好,哪裡禁得住這樣的傷害!縱使他驕縱不懂事,卻萬不至於這樣害他!”秦玉溪被楚言疾言厲色嚇住,連分辯竟是也忘記了。秦玉清也萬萬沒想到妹妹竟然能做出如此事情,回身將妹妹拉過身前問道:“溪兒,你竟然做出此事?”秦玉溪越是被人這樣說,自己也越是糊塗,也記不得那日究竟是自己用錯力,還是莫子卿腳下不穩,只是訥訥地道:“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推他……”
楚言冷聲道:“若是讓師傅知道了,只怕絕容不了你!單是我自己,也不容你再如此了。玉清姑娘,看好令妹吧,今後莫要再去水榭,也莫要再和卿兒接觸了。”說罷強忍住心頭的怒火,拂袖而去。
空庭院中,只剩了秦家姐妹在哪裡怔怔地站著。
半晌,秦玉溪才輕拽了姐姐的手道:“姐姐,楚言會因為這個不和你成親麼?”
第六回
莫子卿一連幾日,高燒不退,整個人昏昏沉沉,一直沒有清醒過來。
喜鵲每日悉心照料,莫子卿卻一直不見好。楚言每日都來照看,然而婚期將近,也沒有了時間多陪著他,只得託人送來好些藥材。喜鵲眼看著莫子卿身子越來越弱,幾日裡連線著請洛川過來照看。洛川為人隨意灑脫,狂放不羈,心底裡看不過莫子卿和楚言這樣不清不楚,越是看著莫子卿這樣糟蹋身子,心裡反倒越是有氣。
這日裡好不容易看著莫子卿有些清楚模樣,便將他扶起坐好,餵了幾口水,才道:“你再不起來,大師兄可就要娶秦小姐了。”洛川聲音自是慵懶,卻在莫子卿的耳中如炸雷一般,小身子顫了顫,長長的羽睫閃了閃,才低聲道:“他……他沒因為……”
洛川冷聲笑道:“他沒因為秦玉溪的事而怪罪秦玉清?”
聽他介面竟然說了這話,莫子卿一震,顫聲道:“你……你說什麼……”洛川湊近了看著莫子卿蒼白的臉,冷冷地道:“你當楚言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麼?楚言他關心則亂,不知你手下的勾當,我卻清楚的很。杜鵑一事是你蓄謀陷害,這次秦玉溪也是你有意為之,我可說的錯了?”莫子卿大吃一驚,縮著身子想要逃開,伸手胡亂推著洛川,口中兀自道:“不是!不是……”洛川躲開他的手臂,站在床邊抱著雙臂哼聲道:“不是?你中的毒是斷腸散,我為你檢查的時候看到你指甲上有粉末,你瞎了看不到,我卻留意著。斷腸散只有師傅那裡才有,景榮根本拿不到那些毒藥,更別說杜鵑一個丫頭。你這裡平日連個旁人也無,若說能有這藥的,只怕是你早先從宋御風那裡得來隨身帶著,是也不是?你聽到景榮下藥害你,所以藉機報復。秦玉清固然脾氣頑劣,若說到害你溺水,她萬萬不敢,更何況楚言是她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