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姐夫,她怎麼能這個關頭來惹事?分明是你估算好了時間,算定了喜鵲會回來,才冒險一試。你分明……”
——分明是想以命相賭,賭秦玉清和自己,在楚言心裡哪個更重要。
莫子卿垂頭坐著,雖然看不見也能感受到洛川目光灼灼,兩人對峙許久,莫子卿終於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才賭氣道:“不錯,杜鵑對我不好,常常打我罵我嫌我麻煩,我不能報復麼?小師姐和小師兄有那人護著,我傷不得,難道還讓一個下人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秦玉溪打我辱我,欺負我目不能視腿不能行,我便是陷害於她又有何不可!難道我又瞎又瘸就該受著別人冷眼和侮辱,就該被丟掉,就該寄人籬下,就不能反抗報復麼!他們無情,我便無義,公平得很!”莫子卿越說聲音越冷,自是把心裡的委屈盡數說了出來,聲聲控訴,再沒了往日裡面對楚言的柔弱可憐。
“啪”的一聲,忽然驚覺房門被推開,一陣冷風吹進。
莫子卿立時閉了嘴,洛川也沉默不語,一片沉寂中卻聽門口楚言因驚詫不已而有些顫抖的聲音遲疑地問了一句:“卿兒……”
莫子卿心裡一沉,雙手絞在身前,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做什麼……可是……做什麼,都該是徒勞了罷。如今的情形,他什麼都知道了。
終於,只是低低地道了聲:“楚言。”
不同於以往那樣眷戀的,痴迷的,執著的,依賴的。只是低低地叫聲他的名字。
楚言一步一步走進房間,定定看著床上坐著瑟瑟發抖的莫子卿。分明是可憐的模樣,分明還是他日日抱在懷裡寵著也來不及的卿兒!怎麼可能做出那些事情,怎麼可能害人性命,怎麼可能……楚言握緊了拳頭,忍住心裡的火氣,顫聲道:“卿兒,這些事……是你做的?”
莫子卿長嘆口氣,自知不能隱瞞,只好咬唇點頭道:“是。”
楚言心痛地看著眼前的小傢伙,閉了閉眼,半天沉默。終於才背過身去,對著洛川道:“三師弟,卿兒身子虛,好生照顧著……”腳步虛浮,卻是漸漸遠了。
他竟然……連話也不想跟他說了。
並不乞求被原諒,根本,不會被原諒吧。楚言那麼善良的人。
莫子卿靜靜坐著,唇角慢慢勾起一個柔軟的弧度來。
如果愛不能刻骨……那麼……恨……可以麼?
都可以,只要能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嗯,都可以。
都可以的啊……
洛川也沒說話,然後靜默地關了門。
莫子卿獨自坐在一片黑暗和寂靜中,幾個時辰,一動不動。
洛川沒敢再來,他心知這事情是他捅出來的,更不敢招惹莫子卿。
楚言沒有再來,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莫子卿。他試圖理解,可是他不能。卿兒他那麼小,那麼瘦弱,卻寧可殘害自己也要報復那些對他不好的人!楚言不知道,年幼時的慘遇究竟在他心裡留了多大的陰影。那麼,莫子卿對他呢,有沒有真心?他究竟,怎麼看待自己的呢?還是,自己只是一個生存的必需品,因為他還需要幫助,還需要一份溫暖,需要一個可以容納他小孩子撒嬌的地方?
卻是這樣,越想就越發的害怕了。
然而——婚期卻是漸近。
喜鵲第五次走進房間,莫子卿仍然在桌邊坐著,保持著清晨一起來便是的模樣。
蒼白的面板晶瑩的反射著日光,漆黑的眸子卻分辨不出光亮。
喜鵲心裡很難受,雖然知道了這個小主子心狠手辣,自己做餌去害那幾人,卻也知道這小主子是有多脆弱不安。單單這幾日,整日的愣神發呆,門口一點的響動都能驚起,蒼白瘦弱的模樣,縱使明知他害了人,也恨不起來了。
畢竟,那些人也曾傷過他。
“小公子?”喜鵲輕輕叫了聲,莫子卿一個激靈,才循聲轉過頭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已經想的太深了。
莫子卿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端來的稀粥白天吃了,中午便會吐個乾淨,晚上更是沒有氣力吃東西,只任由著喜鵲給他喂些補藥,也是幾口便罷,多了也是會吐的。他每日的工作就是收拾好自己,坐在這張桌子前。
像是任務一樣,定時爬起,撐著虛弱的身子,收拾好自己,做到那張桌前。
那一天,楚言就是這個時候,莫子卿坐在桌前發呆的時候,忽然進來,帶他出去的。
還能麼,回到那一天?
莫子卿很固執,他認定的事情,別人都不能說不。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