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3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戰亂,是仁者之心。今日之事只限宮闈之內,作亂的不過是兩個面首,只需兩三位德高望重的宰相,一二名羽林將軍,五百羽林健兒,便足以剷除妖孽!”李旦搖頭道:“母親春秋日高,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等一等?”張柬之邁上一步道:“殿下,若陛下下旨,將皇位禪讓於二張,您尊是不尊?”李旦面上掠過一絲震驚,他垂首沉吟片刻,終於嘆氣道:“只是你們不可以清君側為名,傷及陛下。”太平一字一頓道:“四哥,你我是一母同胞。”李旦緩緩點頭。

太平這才燦然一笑,拉起李旦的手向張柬之道:“張大人,我與相王喚了自家兒郎們前來,便是要將身家性命皆交託於大人。請大人不吝賜教,拯救李氏宗廟於危急存亡。” 她與李旦拜倒,薛崇簡兄弟三人,與李成器兄弟五人,連忙也拜倒在地。

張柬之跪下還拜,從容道:“臣為大帝拔擢,又為狄公舉薦,秉其遺志,無一日敢忘大帝之德。今奸邪亂政,義士切齒,願為大帝之子拋妻棄子者,非臣一人!”太平和李旦這才扶起張柬之,李旦坐了首座,太平和張柬之便坐在他兩旁。太平笑道:“張大人方才說的義士,想必是已與大人商討過了?”

張柬之拈著雪白的鬍鬚一笑道:“臣若非已有些把握,也不敢請殿下與公主冒此奇險。臣入相之後,曾向陛下舉薦一人,殿下與公主可還記得嗎?”太平微一思索,應聲道:“右羽林將軍楊元琰?”張柬之點頭道:“正是。”李旦蹙眉道:“難道張大人調他入京前,便已與他聯絡過了?”

張柬之道:“不敢隱瞞殿下。臣與楊元琰相識於二十年前,當日大帝晏駕不久,臣接任楊元琰為荊州刺史。我二人分別之日,曾於江上泛舟,言及諸位殿下為太后幽禁,楊元琰目眥盡裂憤恨不已,於是我二人揮涕盟誓,相約他日若得志,當彼此相助,同圖匡復。不久前臣入相後,即舉薦楊元琰為右羽林將軍,問他可知此中之意,他答曰,未嘗一日忘卻江上之誓。”

太平公主笑道:“大人深謀遠略,令我感動,若得羽林相助,此事必成。”張柬之微笑道:“公主與殿下試思,舉事之時,宮中哪一處所在最為要緊?”李成義心急之下,最受不得人賣關子,搶著道:“自然是陛下寢宮!”張柬之卻搖了搖頭,薛崇簡驀然想起當日太宗皇帝玄武門的傳說,抬起頭,卻正迎上李隆基炯炯的目光,兩人同時脫口道:“是北門!”

太平公主輕輕彈著指甲,沉吟道:“李多祚……他掌握禁軍北門宿衛,有二十多年了吧?”張柬之點頭道:“此人本是靺鞨酋長,為大帝所招降,任命為羽林將軍。胡人心地憨實,必念大帝之恩德,若是相王殿下能親自出面,遊說得他為我們所用,便不懼二張掌握禁苑。”李旦點頭道:“我盡力而為。”

張柬之道:“還有一事,我們畢竟都是外臣,從外攻入,要防止他們以陛下為質,挾天子以令朝臣。最好能有人為內應,選一二張不在陛下身邊的日子。”太平公主笑道:“上官婉兒那裡,我可以聯絡,只是還有一人,我要向大人舉薦。”張柬之道:“是誰?”太平公主道:“梁王,武三思。”李隆基嘴唇微微一動,卻是望了薛崇簡一眼,不曾說話。

太平一笑道:“鴉奴,咱們才是自家人,你不必在我面前有所遮掩。我提起武三思,並不為他是我的親家翁,也不為武攸暨。張氏兄弟不過二豎子,我們聯絡舉朝大臣,可一舉誅殺。武氏宗族繁茂,現今在朝為官者不可勝數,遠非二張可比,若要殺武三思,你有幾分勝算?”李隆基低聲道:“侄兒只怕會養虎為患。”張柬之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公主言之有理,今日所急只在張氏。若武三思肯為我等所用,自然最好不過。”

李隆基道:“侄兒斗膽,也有一人舉薦,便是曾為相王府長史的姚元之。”太平公主目視李旦,李旦凝思一刻道:“此人可信。”張柬之素知李旦慎重,他既說可信,必是對姚崇的為人知之甚深,便點頭道:“姚崇現任靈武道大總管,臣儘快調此人入都。”

那夜眾人商議到快五更時,才由薛崇簡兄弟送走了張柬之,帳中只剩下太平與李旦,李旦似是怕冷地抱著一杯熱酒,卻又不飲,心力交瘁地望著那一簇快要熄滅的炭火。太平靠近李旦,想要將他的手拉過來,稍一用力,卻未拉動,她側過臉去,望著兄長憔悴的面容,低聲道:“四哥,你很怕麼?”李旦澀然一笑道:“自然怕。這些年來,我被幽禁在東宮,每一個被阿母派來的內侍,都可能攜帶著鴆酒白綾,我不怕他們,卻怕見到阿母。我……我長了四十多歲,我還從未違拗過她。”太平低聲道:“我懂的,我都懂,自從三郎走後,我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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