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1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悲意如霜雪利劍一般,斬斷了她對婚後生活的憧憬。相憐相念倍相親,這本是他們賭上性命掙來的幸福,卻被薛崇簡心不在焉地擱置一旁。她不懂薛崇簡究竟有什麼不如意,不懂為何他陪伴自己時間越來越少,乃至常常夜不歸宿,不懂為何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卻像是望著自己身後某個不可知的所在。母親勸說自己,薛崇簡受太平公主寵愛驕縱,少年風流是人之常情。於是她的婚姻,成了在爭吵與和好中迴圈的遊戲,每每在她絕望的時候,薛崇簡又會賜予她一些溫情,如久旱枯草得了一兩滴雨露,繼續在回憶與幻想中存活下去。

武靈蘭有些心慌地抓住自己裙帶上的小小金盒,想要求證什麼,只是黃金冰冷堅硬,全無一絲那人身上的溫度。

武平一一曲唱畢,堂上眾人紛紛喝彩叫好,武三思也笑道:“這曲子是何人所作?”武平一笑吟吟飲了一杯酒,才從容答道:“是昔日駱賓王的舊作,近日才有人譜了曲,在都下流傳開來。”武三思面上一沉,都中人敢於傳唱駱賓王的詩,當然是因為則天皇后已經駕崩之故,只是駱賓王曾經譏刺武家“性非和順,地實寒微”,為武三思所厭憎,故而未曾於他昭雪。武平一拍拍崔湜的肩膀笑道:“澄瀾兄,昔日則天皇后言道,駱賓王不用,宰相過也。若是此人能活到今日,修文館中哪裡還有你我的席位?”崔湜一張冠玉般的臉龐脹得通紅,乾笑兩聲,並未答話。

方才贊過好的人皆有些尷尬,武崇訓忙道:“這般清唱有什麼趣兒,讓他們舞一套《綠腰》吧。”教坊司的內侍忙吩咐舞女登場,一時霓裳飄飄清歌嫋嫋,堂上眾人趕忙恢復歡笑,便如冷卻的柴禾重又澆油點火,復又騰起一派熱鬧光景,倒是比先前更加明媚繁華。

這時一個內侍匆匆上堂,先行至武三思身旁跪下叩首,低聲說了句什麼。薛崇簡見那內侍正是自己家中的,不由有些納罕,卻見武三思皺皺眉,沉吟一下,又微微點頭。那內侍便走下來,到薛崇簡身旁低聲道:“二郎君,公主突然身子不適,請郎君趕緊回去。”薛崇簡大吃一驚,忙道:“阿母怎麼了?”那內侍道:“忽然有些頭暈,將晚飯都嘔吐了,殿下命奴婢來尋郎君回去。”

他聲音雖不大,德靜王妃卻聽到了,忙問:“這幾日天氣溽熱,可是中暑了?我一向調養的那個家醫還好,讓崇訓陪著過去看看。”那內侍忙笑道:“殿下已經派人去請了太醫,專程交待奴婢,不可驚擾了王妃的壽宴,二郎君隨奴婢回去便可以了。”薛崇簡站起來向王妃告了個罪,正要離席,武靈蘭也起身道:“我與你同去。”薛崇簡道:“你陪著娘就是。”德靜王妃去正色道:“哪有家姑抱恙,媳婦卻在外飲宴的道理,你們快快去吧。”薛崇簡也不及多說,帶著武靈蘭匆匆退出去,在門外扶著武靈蘭上車,他便上馬直奔太平公主府。

作者有話要說:1。《論語·憲問》:子擊磬於衛,有荷蕢而過孔氏之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既而曰:“鄙哉!硜硜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則厲,淺則揭。”

磬是歌頌天下太平的代表,孔子擊罄,一個賣菜的大爺先是說,這人有深意,繼而說世道如此你丫還忙活個甚,該幹嘛幹嘛去吧。

2。李顯即位後裝模作樣為武家諸王降了一次級,武三思的封號從梁王變成了德靜王。

3。武平一,名甄,以字行,武后族,潁川郡王武載德之子,這是武家很另類的一個才子。

4。選自駱賓王《代女道士王靈妃贈道士李榮》,那句“一生一代一雙人”後來被納蘭性德借去,名聲大噪了,看來還是偶像派的影響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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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六十四、自言歌舞長千載(中) 。。。

薛崇簡帶著武靈蘭匆匆回到府中,直奔天平公主的寢殿,見太平側臥於榻上,武攸暨坐在她身旁,正拿一把紈扇為她扇風取涼。太平聽到腳步聲,睜眼見到兒子,微微一笑道:“花奴回來了。”薛崇簡撲到榻邊,握著母親的手道:“阿母哪裡不適?”太平撫了撫兒子的頭髮道:“不妨,想是午後太熱了些,方才覺得腹內一陣煩惡,吐過後又飲了一盞綠豆羹,這會兒已覺得安穩了許多。”薛崇簡見母親面色尚好,鬆了口氣,略帶抱怨笑道:“您也不讓傳話的人說清楚,嚇死兒子了。”太平瞥了武攸暨一眼,笑道:“還不是你阿叔,說風就是雨。”她看到此時才進屋的武靈蘭,倒是微微一怔:“阿蘭也回來了。”

武靈蘭也上前跪下行禮問安,太平安慰了兩句,又笑道:“擾了你母親的壽宴了。”武靈蘭道:“我在家吃了孃的生日湯餅也就是了,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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