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2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原來那就是毒。

————————————————————————我是這爺倆閒得抽風八卦的分割線

李旦見兒子低頭不語,溫言道:“鳳奴,知道爹爹這許多年來,為何獨愛香麼?因為此物既清且淨,可以滌盪我身上的骯髒之氣,那若有若無的馨香,讓我忘卻憂慮,暫得一刻如西方極樂世界的平和。何況,看著這一縷青煙朱火,由明至暗,來無所從,去無所著,直到煙硝火冷,恰如人的一生平平靜靜走到盡頭,便可放下一些執念。色禁重,香禁重,這世間萬物,皆是淡勝於濃,何況你與花奴的情誼,並不尋常。”

李成器慢慢抬頭望著李旦,眼中含了一層薄薄淚水,道:“爹爹,花奴和您是不同的人,爹爹宛如這沉水之香,恬淡明淨舒捲自如,花奴卻如一杯烈酒,至情至性至濃至重。兒子知道這段緣分違逆倫常,只是兒子看到他歡喜,心中便覺得滿足,看到他失望寂寞,便會忍不住焦急失措,縱然知道可能會害人害己,亦捨下眼前這海市蜃樓的寵溺。”

李旦輕輕嘆息道:“這一件事應該是爹爹錯了。那個時候你三伯伯歸來,我便道我們從此可以做閒散宗室,任由你隨性些無妨。可是近年來宮禁變故頻生,此番若你我不能脫得此難,也是天意不可強求,若僥倖能夠出去,便是離那個位置又近一步。你我身為帝胄,有許多事無能為力,越是愛護之人,越容易貽害於他。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論心中存念是善是惡,都會連累許多人。天下人皆說我怯懦,因為我的怯懦,我保全了自己的孝道,使得三十年來民生未曾捲入戰亂,卻也因此害了你的母親,害了無數忠於李唐的臣子,害得李氏幾罹滅族之禍。爹爹此生已是罪人了,實在不忍見你將來受我一樣的苦楚。”

這次深談之後,李旦也就再未曾提及此事。皇帝與太后仍然未降下任何旨意,李旦與李成器得不到外間訊息,也只能在百福院中靜靜地等下去。李旦每日或者焚香靜思,或者親自動手打理院中的花木,而李成器更多的則是思索父親那一番話語。有時晚間李旦睡下後,李成器跪坐在床邊為他輕輕打扇,心中反倒隱約有些感激韋氏,這拘禁的日子終於讓他能有一個機會,能夠形影不離地服侍父親,彌補這數年來虧欠的孝道。

那一日李旦與李成器正蹲在院中拔去花圃裡的雜草,忽聽見外頭守衛厲聲喝道:“站著!哪個宮院的!”李旦與李成器抬起頭,見一個手拿漆盒的年輕宦寺來到門外,躬身笑道:“將軍息怒,奴婢是司內侍省內常侍高延福阿公的兒子,高力士。相王命人去取香具,那人忘了拿爐灰,奴婢的阿爺名奴婢送些來。”高延福原先依附武三思,後又得安樂公主信任,那守衛將軍語氣便稍稍緩和些,有些不耐煩道:“內侍省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上,操心卻多。”高力士笑道:“這總是奴婢的差事,將軍也不好讓奴婢端回去不是?不過一爐香灰,奴婢放下就走。”那守衛道:“如此,你等我去稟報衛尉卿。”

韋太后的族侄韋璿不一時踱出來,打量高力士一眼,命守衛:“搜他!”幾個守衛立刻上前,奪過那隻漆盒開啟呈給韋璿過目,又有兩人把高力士一身搜了個遍,連幞頭簪子都拆看了,又命他脫了鞋襪,並未搜出什麼可疑之物,韋璿才木著臉擺擺手道:“進去吧。”

高力士坐在地上穿了鞋襪,才抱起漆盒,向眾守衛又躬身行禮,進院來向李旦李成器叩首問安。李旦道:“罷了,你放進去就是。”高力士叩頭道:“內侍省交待了,不知這爐灰是否中殿下之意,請殿下進屋過目,奴婢才好回去覆命。”李旦自己本已炮製了不少爐灰,要此物也無用,正待要對他說“不必”,忽見高力士跪在地上微微抬頭,衝他眨一眨眼,食指又在漆盒上輕叩三下。

李旦與李成器對視一眼,淡笑道:“也罷,正巧我還需些香料,我去寫個方子,你讓內侍省照著我寫的配了再送來。”他帶著高力士和李成器進了屋內,對門口的老內侍道:“你去打些水來,我要洗手。”高力士見那人去了,稍稍轉身,令自己背對院外,方才那一臉諂媚笑容立時便轉成了肅穆之態,他壓低了聲音道:“臨淄王命奴婢來問二位殿下安好。”

李旦淡淡望著高力士並不言語,高力士開啟漆盒,故意將聲音略放大些,笑道:“殿下聞聞這爐灰,是否有股清香?”李成器輕輕一嗅,察覺出一股奇異的略帶甘甜的香氣,心中便知這爐灰中摻了龍涎,而龍涎香極為珍貴,還是去年元日皇帝知道自己愛香,獨賜了相王府一些。他面上帶著微笑,卻低聲道:“外面怎樣了?”高力士道:“太平公主府仍被羽林圍困,公主派其子薛崇簡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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