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關在臥室,開著空調,在床上廝磨。
容安竹在假日有午睡習慣,一覺醒來聽到肖倫在打電話。
撐起身體來小聲問道:“誰啊?”
“我媽。”肖倫也輕聲回答,回頭繼續講電話。
容安竹睡眼惺忪地躺回去繼續困,半晌後肖倫收了線,也躺下來,在他身後,說:“我媽祝我生日快樂。”
“哦。”容安竹閉著眼睛,點點頭。
“順便又講了下相親的事情。”肖倫又說,聲音裡彷彿帶了一點笑意。
“哦。”容安竹不為所動。
“我說我已經有伴了。”肖倫繼續道。
“嗯。”容安竹已經又快要困著。
“她說她下星期來我家看看。”
“……”
容安竹仍舊還租著房子,但是一個星期有大半時間都是在肖倫家裡度過,無論是洗漱用品,還是日常衣物,都在肖倫家裡有備份,而且都是放在同一間臥室,連勉強說成是友人合住都行不通。
翻個身盯著肖倫看,後者毫不閃躲。
“你不介意你媽知道。”容安竹陳述。
肖倫聳聳肩:“你呢?”
容安竹再看他一會兒,又翻過身來,閉上眼繼續午睡:“隨你。”
肖夫人拜訪兒子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肖倫出去上班,肖夫人一人在家東瞅瞅西看看想看出些什麼端倪,先是毫不在意,隨後相當震驚,接著坐立難安。
肖倫回家的時候,便看見他媽媽坐在沙發上,一副看著他不知當不當開口說的樣子,便笑笑:“媽,怎麼了?”
肖夫人想著措辭。
衛生間裡有一青一藍兩個玻璃漱口杯,放著相同色系的兩把牙刷,牙膏只有一隻,剃鬚刀有兩把,剃鬚水只有一瓶。掛鉤上有兩張毛巾,顏色和質感看來都是男用。
臥室的衣櫥裡,從外到內的衣物都有兩種尺寸和風格,竟然還有棉麻質地的衣服——而顯然不是她兒子的尺寸,那另一種尺寸的衣物,當然也不是女式的。
“你說的伴兒呢?”肖夫人終究開口,“怎麼不帶回來給媽看看?”
肖倫笑笑:“他害羞呢。”
所以說中文博大精深真是不好搞,肖夫人索性開門見山:“是男的?”
“是男的。”肖倫點頭。
肖夫人驚得捂住胸口,大口喘氣:“……不肖子!”
肖倫給他媽媽倒了杯水,上前替她拍背:“還好啦,媽,他人挺好,知書達理,也都會讓著我。”
“你看中他什麼?”肖夫人變得凌厲起來。
“看中他看中我。”肖倫俏皮地眨眨眼。
“你——真是氣死我。”肖夫人又拍拍胸口順氣。
“媽,兩個人看對眼,哪裡能有那麼多原因呢?”
在內力外力的因素下,肖夫人終究是沒有和容安竹見上面。但是否將精神傳達給了肖家老爺子,大家心照不宣。
小小企業,若是肖氏不來摻和,尚能有條不紊,穩中求進,但很多事情肖氏若是插手,就如履薄冰了。
肖倫覺得煩躁無比,為何肖家老頭子就是不給他一條生路?
“有挑戰,不是才動力嗎?”容安竹笑笑說。
肖倫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問:“你覺得我真有本事能闖出自己的天下。”
“怎麼到現在反而缺了自信?”容安竹挑眉。
肖倫不答。每次好一好,肖氏便來踩一踩,是人都會有脾氣。
“你自己的天下,”容安竹想了想,“你覺得多大夠了?”
肖倫不答話,被問住了。
“很多事情不光看能力膽識,還要看機緣巧合。”容安竹說,“你爺爺能做到肖氏這麼大,也是那個年代的成全。如今你想要再創第二個肖氏,不說沒可能的話,但是也比你爺爺那輩人難上許多。”
肖倫一個紙巾盒砸過去:“現在你來長他人威風了!”
容安竹接得穩,再放回原位:“你覺得多大才是夠大?”
肖倫仍舊不答,或者說答不出。
“縣城裡的小商販,能開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店面,就覺得足夠大,鄉村裡的小攤子,覺得一個視窗延伸出來的小賣部也足夠大。”容安竹笑著說,“真正白手起家的不若你這樣的世家子弟的商人,覺得能據守一座城市,也就夠大了。”
肖倫看著他,也漸漸有了笑意:“你的意思是,若這次又被整垮,那不如去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