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秦月朗在飛機上睡得很沈,美貌高挑的軍務空乘從身邊來回好幾次,他全然不覺。

陰雨來臨前的那個下午,盧立本對跟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的調令十分迷茫:“為什麼?”

“唔,換個空氣。”秦月朗眯著眼睛躺在吊床上望著他蜂蜜色頭髮的友人,“你去不去?”

盧立本不說話,握搶的手卻推了吊床一把,秦月朗是交叉著雙腳窩在那裡的,沒料到對方力氣那麼大,立刻臉朝下摔在草坪裡,等爬起來的時候,盧立本早就愧疚地逃到玫瑰花叢後面去了。秦月朗毫不猶疑地追過去扭打,兩人都是擅長近身搏擊的,一時間像電影裡決鬥的高手一樣花樣繁複,非常好看,擦玻璃的勤務兵和修枝丫的園丁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兒過來看。

秦月朗直擊對方小腹:“為什麼?”

盧立本輕巧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擰:“這話該我問你。”

秦月朗借力打力,就勢扭翻:“我等過……”又踢對方左腿:“愛過……”再勾右膝:“試過……”最後終於在盧立本屁股上給了狠狠的一腳:“都不愉快。”

盧立本如同他們成長中的無數次對練一樣,讓他踢,然後轉身抓他腰身:“要怎麼愉快?”

“分開。”秦月朗忽然鬆懈,整個身子便直直倒了下去,盧立本慌神,用力攬住,第一副官的後背離地面只有兩拳。他注視著他的眸子,他深呼吸,他也深呼吸。

盧立本忽然放手,秦月朗毫無懸念地摔在一片花叢裡,玫瑰的刺在他脖子裡劃出了血痕,香媚的花瓣如血滴似的兜頭而下。秦月朗笑著流淚,灰藍的天空開始落秋雨,點點滴滴,他等自己被澆溼了才站起來,卻再一次邁不開步子。盧立本站在十步以外,撐一把黑傘,眼神裡看不出是傷感還是歉疚。

“長官。”空乘輕輕推了推他,“請繫好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

秦月朗想了一下:“涼毛巾。”

“請稍等。”空乘走開,很快回來,有淡淡男士香水氣息的涼毛巾,秦月朗擦擦眼角、鼻翼、太陽穴,看著地面軍隊規劃的建築整齊到像玩具一樣,還是覺得非常不清醒,乾脆破沒形象地把毛巾頂在頭上,又要冰水。

他扣好風紀扣,準備開始新生活。

對蘇朝宇他們小分隊來說,秦月朗的到來是一個徹底的災難日。當然,心平氣和地講,秦月朗本人對此不承擔任何責任,但是,一紙“執行參謀長兼暫代特別行動小分隊直屬長官”的書面委任,宣告了蘇朝宇被徹底架空。就在吳小京不分青紅皂白地數落未見面的新長官和江揚的時候,蘇朝宇的書面申斥就到了,訓練營的三日無探視無身份禁閉,意味著他連線聽緊急電話和接受不可替代軍務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在眾人還沒回神的時候,第三紙申斥被程亦涵親自帶來。向來冷麵的副官代表指揮官召集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員開小範圍會議,從軍部和邊境基地的高度把蘇朝宇等人一一斥責,耗時一小時四十八分。最後的處罰決議相當簡單明瞭:特別小分隊隊員在例行的書面和小範圍口頭檢查這些必要的精神處罰以外,兩週內的公私活動限定在中心防區內,並無限期喪失緊急行動權,所有參與此次非常態行動的人員取消當月軍官津貼、戍邊補助和全年獎金,從蘇朝宇開始,由全額為起點,按照軍銜等級遞減扣除下月起的工資,直到能夠彌補所有行動的消費損失。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程亦涵面無表情地合上資料夾,從另一個紙袋子裡抽出一張紙來:“最後一項最高指揮官特別命令,我就不宣讀了,請諸位自行領會。”說著就以非常標準的軍人姿態離開了會議室。

程亦涵雖然年輕,卻絕對是個氣勢如虹的副官,加上他從私人感情上很生氣這一場意外行動加重了江揚的胃病,因此一場批鬥會開得毫不留情,此時,七個人看著那張紙,都沒勇氣拿,過了一陣子,還是蘇朝宇安靜地站起來,第一個拿起紙看了一眼,遞給王若谷,然後第一個離開了這個令人尷尬的地方──外面正在為秦月朗舉行短暫的交接儀式,好多人都想看看聞名帝國的元帥第一副官,熱鬧非凡。

王若谷讀完,怔了怔,雙手使勁揪著自己的頭髮,最後,抱著膝蓋哭了。田小萌拍拍他的肩膀:“別這樣。”

江揚明文強制軍犬明星退休,並宣佈可供校級以上有獨立經濟能力和穩定收入的軍官領養,還允許它享受獸醫站的終身免費基本醫療──這是近乎神話的結局,大多數類似的軍犬都會在喪失了行動價值以後,在孤獨傷痛裡度過下半生或者接受毫無痛苦的人道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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