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覺得氣氛尷尬,鄭愉就說要吃雞翅,夾不到。我夾了一個給她,她樂滋滋的直接用手拿過去就啃。我笑著說:“曹阿姨手藝越來越好了,看小魚兒給高興的。”
曹阿姨笑著看鄭愉一眼,鄭叔叔說:“好吃就多吃點,去了學校就吃不到了。”
我說:“嗯肯定啊。”說著埋頭扒飯扒菜。
鄭叔叔吃了幾口,問鄭樂:“大學沒有不適應吧?生活費夠不夠?”
鄭樂吃著飯,隨意的答:“還行。夠了。”
我一邊給鄭愉夾著菜,一邊默默扒飯。一頓飯吃下來大家都挺幸苦。
吃過飯我幫著收拾了碗,和鄭樂在房間裡倒騰手機,快到晚飯時間,鄭叔叔有飯局出去了,鄭樂也拉著我說:“走,咱出去吃。”
我們出去在街上逛了逛,沒注意就逛到了餘波他們樓下,我們想著也好幾個月沒見著餘波了,正好叫出來聚一聚。鄭樂上樓去叫人,我在樓下等著,正好餘波的媽媽上班回來,看見我說:“來找餘波啊?”我說:“哎,阿姨好。”
阿姨笑了笑。以往每次阿姨都很熱情的拉著我問長問短,她和餘波一樣都是特別逗趣熱情的性子。但這次,總覺得她的笑容並未展開。
她說:“他和耀月都挺久不出去玩了,正好你們來勸勸他。小孩子嘛,有什麼過不去的嘛。”
我說:“是。”
阿姨嘴角牽了牽,轉身往樓上走,一步一步,逆著樓道里的燈光,投下的陰影彷彿覆在人心上。
過了一會兒,鄭樂下來了,對我眼神示意一下,我看到他身後跟著餘波,餘波瘦了,整個人的跳脫氣息也彷彿隨著肥肉流失掉了。他看見我,對我點點頭,扯了扯嘴角,表情沉肅而堅定。他右手牽著鍾耀月,當鍾耀月從餘波的背後走出來的時候,即使做好了準備我也忍不住心裡咯噔一下,鍾耀月簡直快要瘦成骷髏了。
原本他就是清瘦白淨的,現在臉頰都憔悴得凹陷下去,眼神是一片怯弱的茫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死氣。
我喚他:“耀月?”
他無意識的看過來,眼神對上我的時候,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立刻又把目光轉向了一邊。
我不敢相信這是當初那個靈動精緻的少年!
我摸不清狀況,還是餘波先說:“你們打算吃什麼?”
鄭樂看向他:“將就你倆吧。”
餘波說:“對面巷子裡有家串串,還比較清靜,去那兒吧。”
鄭樂看向我,我點點頭,說好。
一路上,鍾耀月寸步不停的跟著餘波,進了店,餘波找了個角落,我們四個坐了下來。點了菜。四個人竟然一時陷入了沉默。
店員把幾缽串串端了上來,餘波說:“吃吧。”
我和鄭樂說:“嗯。”
餘波問:“暑假之後都沒怎麼聯絡了,還沒問你倆考去哪了?”
鄭樂說:“我倆都去了Q大。”
“那還不錯。”
“你們呢?”
餘波頓了頓,“耀月陪我去了C大。”
我呆了呆,C大是我們市一個三本。不說鍾耀月成績很好,就餘波也不差,上個二本沒大問題。
鄭樂皺皺眉:“你倆。。。。。。怎麼。。。”
“耀月他,身體不好。”餘波說。鍾耀月聽見自己名字,把頭轉過去望著餘波,眼神裡多了那麼一些東西,不再是看著其他事其他人一般的茫然。
餘波也看著他,安靜的笑了笑。
四個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把餘波和鍾耀月送到了樓下,我和鄭樂正要走,餘波說:“等我。”說著牽著鍾耀月往樓上走。
我和鄭樂來回走了幾步,我蹲在路燈下,用樹枝無意識在地上划著,忽的看到一隻螞蟻搬著個白色東西慢慢的爬著,我用棍子擋在它前面,它繞過去繼續爬,我又擋,它又繞。我無意識的用手一次次撥弄棍子,給它設定障礙,看著它堅韌不拔地繼續向前走。忽然鄭樂走到我面前:“你在幹嘛。”
我抬頭看他:“你踩到了。”
鄭樂連忙退了幾步:“什麼?”
“螞蟻。”
我把頭湊過去一看,那隻螞蟻已經死了,被那個白色東西壓死的,如果它沒搬那東西,也許鄭樂腳下的縫隙根本壓不死它。
過了一會兒,餘波果然又下來了。他說:“走吧。”抬步往那個廢棄工地走去。我和鄭樂跟在身後。
走到那個工地,一眼望去,沒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