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理本來想就這麼聊兩句就關機睡覺去的,看見張堪提起話題來,只好接下去:聽起來你爺爺還是個很硬朗的人啊。
張堪的簡訊很快又回過來:可不是,那把老骨頭比我們年輕人還能折騰呢,這才剛從秦嶺回來。
施理好奇了:你爺爺多大年紀啊?去秦嶺旅遊嗎?
張堪說:七十八了,身子骨還挺硬朗。和一幫老頭子結伴去的,說是去探什麼龍脈,害我擔心了幾個月。
施理擦了把汗,敢情他們一家都是神棍呢,而且還有個七八十歲了都不消停的老神棍:呵呵,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嘛。不過話說出來,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是讓他在家享享清福吧,別老出去走,不安全。
張堪說:那以後是不能讓他再走了,省得我老要提心吊膽的。
兩人就就著張爺爺的話題說了半天,也沒想著打電話說,一個字一個字摁著手機鍵,也不嫌麻煩。後來施理說著說著便起了睡意,手機滑落在一旁,就那麼睡著了。
早上起得很早,外面天還未大亮就醒了,看見手機上還有三條未讀短訊息,都是張堪發來的,第一條:所以說,我爺爺比我懂得享受生活,他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全國各地都跑遍了。
第二條:睡了嗎?好像是很晚了。
第三條:那就晚安吧,做個好夢。
施理看著那條簡訊,不由得笑了起來,還有人祝自己做個好夢呢。昨晚上夢見啥來著,夢見一大片桃花,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和自己並肩走在其中,一直走一直走,桃林都沒有盡頭,那感覺特別溫柔浪漫。沒看清對方的模樣,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絕對不是比自己身體寬了三分之一的黎小丹。說起來還真是個好夢呢。
第十四章
施理開了門出去,清晨的空氣十分涼爽宜人,房前還有幾堆沙石,想起來正在修整屋子呢,不過這時候工人師傅還沒有到。王楊正在荷花池邊一招一式地練拳呢。施理知道師兄小時候是學過一點拳法的,但是很少見他練習,按王楊自己的說法,他一個養蘭花的雅士,怎麼能夠和莽夫一樣跟人動手動腳的,太跌份了。如今一大早就在這裡練拳,肯定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師兄,早啊。”
王楊一個左踢腿,一個右勾拳,然後收回拳腳,站好,吐納了一下,轉過身來跟施理打招呼:“小理早啊。”
施理笑著說:“師兄怎麼一大早就在練功?”
王楊說:“我突然覺得,中華武術的精華是十分之有魅力的,所以想重新拾起來。必要的時候,還能夠鋤強扶弱,這也是一種君子風範。”
施理嘴角抽了一下:“師兄說得沒錯,武術是中華民族的精華,必要時還可以鋤強扶弱。”
“對,我要好好練,將那些宵小惡徒卑鄙小人全都像捏螞蟻一樣捏死!”王楊伸手做了用力捏的動作,然後轉過身去,繼續練拳,不過動作比之剛才,已經沒了什麼章法,完全就是亂舞一氣。
施理擦了把汗,師兄肯定是受刺激了,否則不會說這麼狠的話。他轉過身去接水刷牙,突然聽得“噗通”一聲響,連忙回頭看,王楊正從半米深的荷花池裡爬起來,渾身都是泥水,狼狽得慘不忍睹,原來是他不小心踩著一個從沙石堆裡滾出來的小卵石滑了一跤,摔到荷花池中去了。
施理真不忍心看,但是又真不能不管。連忙跑過去,伸出一隻手去拉他:“師兄,你怎麼了?有沒有摔著?”
“啊呸,呸!”王楊連吐了兩口泥水,摸了一把臉,“我操!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這一天兩天都這樣,沒有一天是順心的,這都算什麼事啊。”一邊罵還一邊狠狠地揪了一片荷葉,撕得粉碎。這下是真的氣狠了,要不然不會這麼發洩的。
施理連忙將他拉上來:“師兄,別生氣了。趕緊去洗個澡吧。”
王楊氣沖沖地進屋去了,施理看著被師兄壓倒的幾片荷葉和一朵荷花,以及漂在水面上的殘葉,嘆了口氣,一會兒氣消了,又不知該怎麼懊悔呢。
正搖著頭嘆氣,聽見外面有汽車響,抬頭一看,居然是段蘭平的車,這一大早的,跑過來幹嘛。沒有搭理他,繼續去放水洗臉。
段蘭平將車看到門前停下,從車上下來:“小施,王楊呢?”
施理頭也不抬地說:“屋裡呢。不過正在生氣。”
段蘭平頓住了腳步:“還生氣呢?”
施理洗好臉,將毛巾掛在屋簷下的竹竿上:“是的。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去見他。”施理直覺師兄的生氣肯定跟段蘭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