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蘭平想了想,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施理去忙自己的去了,蘑菇大棚裡還需要每天去照看幾次呢,所以沒有看到後來的一幕。
王楊洗好澡從屋裡出來,看見門外站著自己最不想見的人,立刻面上像佈滿了寒霜一樣,嘴裡只吐了一個字:“滾!”
段蘭平站在那兒,看著頭髮還在滴水、渾身散發著清涼氣息的王楊,嚥了口口水:“小楊……”
王楊一轉身,給了他個後腦勺。
段蘭平被噎了一下:“我承認最初是你爸讓我來接觸你的。我跟他算是生意上的朋友,有一次他聽我說喜歡養蘭花,便說了他的苦楚,說他有個兒子,愛蘭花愛到不問世事的地步了,他希望我能夠將你勸回去。他並不是不讓你養蘭花,而是希望你養蘭花的同時也能做點別的事。我接近你,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從朋友的立場來勸你回家去。”
王楊冷淡地說:“你走吧。轉告我家老頭子,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方式很好,沒有日進斗金,但是活得很充實很快樂。家裡能夠繼承他事業的人一大把,並非只有我才行。”
段蘭平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說:“你媽也是希望你回去的,她只有你一個兒子,你這樣讓她很傷心。”
王楊說:“我媽的生活是她自己選的,她願意呆在那樣一個牢籠裡,我也沒有辦法。我早跟她說過,她可以搬過來跟我一起過,養養花、種種草,不去見那些煩心事,保準每天都過得十分舒心。”
段蘭平嘆口氣,說實話,王家那樣的情況,能夠長出王楊這樣的好苗,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也才讓他動了心。“如果這樣的生活是你自己喜歡的,我也無話可說。我只能跟你爸說,我完成不了他的託付。但是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明白,我接觸你的本意,本沒有惡意,就算是受了你爸的囑託,也沒有使用任何的卑鄙手段。所以撇開受人所託這層關係,我想我們的關係不應該就這麼終止了。”
王楊背對著他說:“以後你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不想見到你。”
段蘭平三兩步跨到王楊身後,迅速地伸手環保住他,扭過他的腦袋,不顧他的拼命掙扎,在他的唇上狠狠印上一吻,又在王楊的手肘撞過來的同時迅速鬆手退開:“王楊,我對你志在必得!”
王楊轉過身,看見段蘭平正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他憤怒地吼:“段蘭平,你個王八蛋,我操!”
段蘭平嘴角扯出一個戲謔的笑容:“小楊,消消氣,改天再來找你,拜拜!”說著居然還飛吻了一個。
王楊氣得臉漲得紫紅,尋思找個什麼東西去扔他,四下打量的時候,段蘭平已經發動汽車開走了。氣得王楊直跳腳,靠啊,被個男人強吻了!
黃桃熟了,高高地掛在樹枝上,散發出濃郁的果香,勾得人直流口水。施理做了一個小網兜,綁在竹竿上,並在竹竿頂端紮了一個彎鉤,伸到樹上去摘桃,一勾,黃桃就滾落到網兜裡去了,不用擔心掉下來摔壞了。施理吃著香甜的桃子,想起張堪每次來都盯著桃子看,這人前一陣子還每隔幾天都來報個到,現在熟了反而不見人影了。想了想,拿起手機發了個簡訊:桃子熟了,要吃不?
張堪的簡訊很快便回過來了:要,給我留著。我人在香格里拉呢。
難怪這麼久沒出現呢,前一陣子說他爺爺比他會享受生活,這不自己馬上就去享受了,施理撇了撇嘴,不想說自己是因為嫉妒。他慢吞吞地打字:留到什麼時候?再晚點可就沒了。
張堪馬上回簡訊:一定給我留著啊,我給你帶好吃的,跟你換。
施理問:什麼好吃的?
張堪賣了個關子:嘿嘿,暫時保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再有三天我就回來了,等著啊。
到了週六,張堪果然如約出現在了苗圃。施理從他手裡接過袋子,開啟一看,人就樂瘋了:“松茸,居然是松茸!張堪,你果真是個大好人。”施理小心地拿出用保鮮袋裝好的松茸,只有五個,個頭還不十分大的那種,“這東西好貴的,你從哪裡買來的?”
張堪得意地笑,果真送禮要送到心坎裡啊:“臨走前在香格里拉買的,這東西不能保鮮,我一回來就趕緊給你送來了。”
施理笑眯了眼:“謝謝啊,我以為起碼得等上好久才能吃上呢,沒想到這就能吃上松茸了。要多少錢啊,我給你錢吧。”他是專門研究食用菌的,自然是知道松茸的價格,就這麼幾支小松茸,即便是在香格里拉當地,也起碼要幾百塊的,當然,在別處更是想買也無處買。
張堪做傷心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