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後腦一陣錐心的疼痛,凌天佑嘶吼的聲音消逝在了溫暖如春的寢房。
青萱在凌天佑倒地時接住了他,同時跪在了地上,低著頭道:“陛下恕罪,您還是多睡幾天吧。奴婢冒犯了,可若不如此,您會氣血攻心吐血的……”
☆、上冥下水(十六)
凌天佑從黑暗中醒來已經是十天後了。
見他甦醒,慕容婉玉鬆了口氣,忙端起一旁剛好放涼的藥碗道:“你終於醒了,來,喝藥吧,太醫說你太激動導致經脈逆行,若不是青萱當機立斷,真無法想象會怎樣!”
凌天佑偏過頭,沒有喝慕容婉玉送入嘴邊的湯藥,雙眼無神的盯著龍鳳雕花的床頂。
“唉!”慕容婉玉嘆了口氣,說道:“你別這樣,蘇清逸……還活著……”
僅僅是一瞬間,凌天佑的雙眼放起了光芒,立刻坐起身就要往外衝。
慕容婉玉攔住他道:“那天在雪地裡跪了一夜,有受了刺激,現在身子虛,必須要把這碗藥喝了才能出去。”
凌天佑伸手推她,卻無奈,身體發虛的厲害,竟絲毫推不動。
慕容婉玉皺著眉道:“你看看!你把藥喝了,我給你講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好不好?”
凌天佑沒有說話,瞪著雙眼看向慕容婉玉,在分辨她說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成分。
慕容婉玉看著他的眼睛卻是一驚,有多久……沒再見到這雙隨時隨地審視人的雙眼了?差不多快兩年了吧,剛好……是蘇清逸來京的那些日子。
沒待慕容婉玉緩過神,凌天佑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藥碗,將那黑乎乎的藥一飲而盡。
慕容婉玉嘆口氣,無奈的道:“只要一提到他啊,你什麼都願意聽。我沒騙你,那日蘇清逸的情況的確危險之極,幸好,九葉金花長出了第九片葉子,雖說並未完全的長出來,卻已經發了芽,秦嶺說既然發了芽那就可以試一試,太醫們一商量,左不過最壞的情況已經是那樣了,所以便大著膽子的用了那一株九葉金花再配著千年血參和天山上差不多千年才開花的冰蓮這才保住了蘇清逸的一條命。可是……”
“可是什麼?”凌天佑啞著嗓子急切的問道。
“可是……因為失血過多,而且蘇清逸一直身子都很差,底子薄,加之又是難產大出血,所以……他沒能醒過來,甚至有可能……而且……。”慕容婉玉嘆口氣,搖搖頭道:“而且……凌國皇宮中只有十隻千年血參和……三朵天山冰蓮,用了兩隻血參和一朵冰蓮救下了蘇清逸,只剩下八隻血參和兩朵冰蓮,最多……只夠維持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蘇清逸還得……”
“一個月足夠了!”
再不聽慕容婉玉勸道,凌天佑兀自下床推開了三天前那間恐怖得讓人揪心的臥房。
房間裡煥然一新,早已經不是三天前的那副場景。
凌天佑走上前,坐在床邊。榻上的人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白得有些透明,甚至讓人覺得下一刻他就會隨著這透明的顏色消失在自己眼前。
凌天佑輕輕的執起蘇清逸纖細冰涼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清逸,你會好起來的,你說過的,你要護著孩子,不然他會被我教訓的,你都還記得的,對吧?”
“咚、咚、咚”門外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凌天佑說的話,凌天佑微微皺了皺眉,俯下身溫柔的對著蘇清逸說道:“清逸,我要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會回來陪你。”
說罷認真的幫蘇清逸捻捻被子,就好像蘇清逸並沒有睡著,而是睜著眼正對他微笑似的,眼裡透著溫柔,暖暖的捂熱了一顆冰冷的心臟。
“什麼事。”凌天佑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等著裴以盛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
裴以盛弓著身子,心裡面實在是很無奈啊!這蘇清逸在的時候雖說凌天佑對自己這些人脾氣也不甚好,可是好歹不想現在,聲音冷得讓人想要止不住的發抖,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個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嚇得不知所云的十歲的凌國皇太子。
“有人想見陛下,他……”
“裴以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不想要了?連這樣的玩笑也敢跟朕開?來人!把他……”
裴以盛實在是很無奈,他當然知道自己打擾到了凌天佑和蘇清逸,可是這也沒辦法,這回沒有蘇清逸再給自己求情了,凌天佑是真的生氣了,於是,裴以盛第一次直接打斷了凌天佑的話,“那個人是秦澤言……和何志遠。”
果然,凌天佑停了下來,果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