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貌,卻無天子之命,而二皇子與五皇子,均無天子之相。至於四皇子和九皇子,臣並沒見過,不敢妄加揣測。”
“哦?”光成帝沉著聲音,聽不出喜怒,問:“這麼說來,朕的皇子之中,竟無一人可登皇位?如何能立東宮?”
“太子之位受人窺覷,若是立了,便能安定後宮朝野,換得清靜。自古太子登基,並無幾人。”史丹佛斗膽進言。
“你身為南詔使臣,為何同朕講這些?”
“大光與南詔毗鄰,一者損,另一者必受其牽連。與其同損,不如同榮。”
光成帝果真並未動怒,南詔史丹佛的觀星識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史大人費心了。”
“史某還有一事相求。如今夏季將至,雨水充沛,下官夜觀星象,察覺南詔將遇水災,下官請命返國,與百姓共度難關。”
光成帝擺擺手,無意強留。“史大人為民勞心勞力,我大光願助南詔渡此難關。”
史丹佛感激,有拜了拜才起身回席。“多謝皇上。”
傍晚,皇宮裡舉行了一場家宴,所有貴妃昭儀,皇子皇女悉數參加。
宴席設在御花園,酒菜擺上後,所有太監和侍女都被遣下去,站得遠遠的。
“今日設宴不問君臣,只為夫妻、父子,不必講究繁文縟節。”光成帝坐在上座,身邊坐著皇后,以下分別是眾妃嬪和皇子皇女,長長的宴席擺出很遠。
皇甫雲華這幾日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自然也參加了宴席,就連深居的四皇子也被喊來,心不在焉的坐著他身邊。
“皇上今日雅興,怎會想起讓大家一起出來聚聚?”皇后笑容滿面,今晚是最佳的機會,幾名死士已經待命,只虛一個手勢便會如計劃一般行刺皇上虛晃一招,再留下一些破綻直指二皇子。
“前些時日政務繁忙,偶感疏忽了你們,今日便將你們一起叫來了。皇后為朕勞心了。”光成帝舉起一杯酒,與皇后對飲一杯,懷感道。
“臣妾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分。”皇后笑道,歲月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就算施了粉黛眼尾細細的皺紋在月光下也隱約可見。
“皇后娘娘蘭心蕙質,將後宮管理得井井有條,皇上儘可放心理朝。”嵐貴妃今日穿了一件水紅長衫,外加薄紗,梳著飛雲髻,笑容可掬的說著,依舊美豔無雙。
“是嗎?”光成帝放下酒杯,語氣平淡,仿如閒聊一般說道:“朕怎麼聽說這宮中表面平靜,私底下挾私抱怨,明爭暗鬥。在後宮鬧還不夠,如今都扯到朝內政務上了。”
“皇上息怒。”皇后大驚,連忙起身跪下,其餘妃子皇子也都紛紛跪在地上。
光成帝不急不緩的倒了一杯酒水,水流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這是做什麼?朕不是說過今日無君臣之禮嗎?”
眾人跪在地上不敢動分毫,良久,皇后才自責開口:“是臣妾的錯,臣妾管教不周,竟讓後宮俗事煩擾了皇上。”
“俗事?”光成帝冷哼一聲,目光掃到會在後面的皇甫雲華,抬聲道:“敏清,你上前來。”
☆、第70章 以命救子
皇甫雲華跪在地上,小心的觀察著四周,方才二皇子已經給了他暗示。此時此刻,之前計劃的“以牙還牙”將會實施。
可是,在哪裡?那些皇后的死士躲在哪裡?如果現在動手,事態反而會更糟糕。
“敏清,你上前來。”
皇上的聲音響起,皇甫雲華猛地抬頭,頓了頓才低頭緩緩道:“是。”
起身上前幾步,復而又跪下。側臉看了皇后一眼,見她低首垂目,不知在想什麼。
“敏清。”皇上將他打量一遍,“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讓父皇擔心了,兒臣已經無礙。”皇甫雲華低頭回答,心卻如擂鼓般作響。
“嗯。”光成帝低低哼了一聲,又抬頭向後面一眾皇子皇女望去。“明軒,你也過來。”
“是,父皇。”二皇子上前來,跪在皇甫雲華身旁。
嵐貴妃微微低著頭,畫了梅花妝的眉間輕輕皺起,有些擔心。
“明軒,你為長子,如今已快到而立,心裡難免有所想法。朕二十五歲便登基,如今已有三十餘載,也是時候冊立太子了。”
嵐貴妃聽他這麼說,滿心喜悅,雙頰激動得發紅。
皇上這是要立明軒為太子?
有人歡喜有人愁,皇后和二皇子臉色沉下來,不過低著頭,光線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