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行俠仗義,我看是多管閒事才對。至於落井下石、以眾欺寡,這等醜事,名門正派做得也不比魔教少吧?”
解氏見兒子死心塌地就是要和這個大魔頭在一起,祝寒徹偏又冷言冷語地煽風點火,青城派掌門就站在旁邊,此時稍有不慎,處置不當,解家勢必聲名盡毀。饒是她足智多謀,也不禁心中焦躁,雙眉一剔,道:“我不和你爭辯,公道自在人心。解挽風,生你的是我,養你的是解家一府老幼,你若還有良心,立即和這個大魔頭一刀兩斷;若是一意孤行執迷不悟,那好,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從此以後你別說你是解家的子孫!”
解挽風心中一凜,見母親面色冷峻,絕非妄言,頓時委決不下。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滑過,父母親情,二十餘載,怎能說割捨就割捨。但在一瞥間,正看見祝寒徹負手而立,微微冷笑,一臉漫不在乎的神色。解挽風深深知道,這人性子高傲,半點不肯示弱,越是在乎越是要裝作若無其事,倘若自己真的選瞭解家,以祝寒徹的秉性,定然會拂袖而去,永生永世不會再見面。一想到和他天各一方,孤獨終老,從此再不相見,解挽風胸口一陣刺痛,心中暗道:等母親氣消了,我還能再回來,要是和寒徹分開,那就真是再難相聚。當下開口道:“娘,我得和寒徹在一起。”
這句話說得滿含愧疚,聲音極低,但廳中眾人聽得清清楚楚。解氏身子一晃,面色登時變得蒼白。柳氏夫婦對視一眼,又驚又怒,祝寒徹雙目霍然一亮,唇邊現出一絲微笑,拉住解挽風的手道:“那還等什麼?咱們快走吧。”
解挽風眼望母親,叫道:“娘,我……”解氏重重點了點頭,悲憤交加:“好,好,你可真是個孝順兒子。從此以後,咱們解家再沒你這人,你是死是活,是聲名狼藉還是威震江湖,和解家再無半點干係!”
解挽風見母親雙目含淚,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無用,撲通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道:“娘,您多,多保重。”
解氏一拍椅背,怒道:“快滾!”
解挽風再看母親一眼,和祝寒徹並肩而去。
待他二人走出去,丁敏扶著丈夫,連聲問道:“你怎樣?”柳適義肩頭中了祝寒徹一招,被刺出個血洞,不過是皮肉之傷,是以慢慢地搖搖頭。丁敏拿出金瘡藥來,為丈夫包紮傷口。解氏定了定神,長嘆一聲道:“柳掌門真是對不住,解家教子無方,養出這麼一個背信棄義的畜生,讓柳掌門深受其累,實在太過意不去。”
柳適義慢慢地道:“解夫人當機立斷,秉公滅私,巾幗不讓鬚眉,柳某佩服。”解氏忙道:“柳掌門謬讚了,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解家上上下下定當全力以赴,馬首是瞻。”二人勉強說了幾句場面話,極有默契地不再提起兩家的婚事,彼此心裡都清楚,這點怨隙算是結下來了。柳適義也不再多說,拱一拱手,和丁敏拂袖離開。
解氏眼看著他們二人走出大廳,身子一軟,頹然坐在椅上。
戌時解挽舟自外回來。他聽說蘇州城西三十里的臨湖村,一戶人家有塊醒酒臥石,無論喝得多醉,只要臥身其上,即可醒酒解渴,神志清明,因此一早便出去為父親尋覓,直到此時方回。誰知一進府中便聽到家裡已遭逢大變,他大吃一驚,急急忙忙直奔迎客廳。
剛到院中,遠遠就見母親隻手支額,面色悲慼。他緊跑兩步,來到母親身邊,低低喚道:“娘——”解氏抬起眼睛,看見自己的二子,忍了半日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哽咽道:“你哥哥,他居然為了一個祝寒徹,把解家都給舍了,我養了他二十多年,竟還比不上一個外人。什麼家族聲望、個人名譽,全都拋諸腦後,我怎麼會養了這樣一個兒子啊……”
解挽舟一聽便知端的,可又無法勸解,只好任母親撲在他懷中哭泣。解氏一邊拭淚一邊道:“你可不能像你哥哥這樣,解家三個兒子,只剩下你一個了……挽舟,你一定要為解家爭口氣,榮宗耀祖、光大門楣,才對得起解家的名聲……”
解挽舟聽得母親語聲悲切,傷心欲絕,在那一瞬間,他真想慨然允諾,從此做個義孝雙全的好兒子,以慰母親之心。一句話在唇邊轉了幾轉,終於沒有說出口,緩緩跪到解氏膝前,輕輕地道:“娘,對不起,我不能……”他不敢抬起頭來,怕看到母親傷心失望的神色,只道,“我,我和大師兄有過約定,五年以後,要和他在一起。”接著,一字一字地將他和楚紹雲如何兩心相許,楚紹雲又如何為了救他繼承殺手血印的衣缽,又如何被迫在五年之內成為天下第一殺手,末了又道:“娘,大師兄是為了我,才變成人人稱厭的魔頭,我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