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門前,楚紹雲忽然站住了,回頭,目光平平掃了那些黑衣部弟子一眼,道:“吃地上東西的,不見得就是狗;吃桌上東西的,也不見得就是人。”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解挽舟強忍一口氣,到門口再挺不住,腳下一軟險些摔倒。楚紹雲出手摻了他一把,解挽舟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楚紹雲嘆了口氣,將他負在背上,道:“我不是告訴你要量力而行麼?”解挽舟的臉貼在他肩頭,一聽這話,心裡就覺得委屈,扁扁嘴道:“可你沒告訴我那缸是漏的。”

………………

風葉敲窗

井微井奎被楚紹雲當堂奚落,一聲不敢吱,氣忿忿地回到黑衣部院中,見霍海生身上只穿一件單衣,在屋外木棚裡打鐵,一個弟子守在一旁拉風箱,“叮叮噹噹”火花四濺,在黃昏的夜色中一閃一閃。

井微井奎上前道:“霍師兄,楚師兄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裡了!”霍海生抬起手裡的鐵器,對著火光看看刃口,隨口問道:“又怎麼了。”

井微道:“還不是為那個姓解的出頭。”井奎尖聲接道:“還有上一次,霍師兄你明明把那小子賞給我們快活快活,就是被楚師兄壞了好事。”井微道:“如今青衣部的算是揚眉吐氣了,看咱們都斜著眼。霍師兄,咱們兄弟武功低微,人家瞧不起也不敢說什麼,可這楚師兄也太過分了,在用膳堂當著眾弟子的面薄您的面子,這咱兄弟可看不下去。”

霍海生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哦?那你們想怎麼著?”

井奎推推井微的手肘,井微一揮拳,大聲道:“想法子讓楚師兄吃點苦頭,也知道知道霍師兄你不是好惹的。”

霍海生將鐵器放在鐵墩上敲打,不在意地道:“行,你們去教訓他吧。”

井氏兄弟聽這話音不是事,低頭對視一眼,不敢再說。霍海生敲了兩下,抬起來仔細端詳,道:“實話告訴你們,除非萬不得已,我絕不會找楚紹雲的麻煩,要對他出手,那是你們的事。”

井微笑嘻嘻地道:“霍師兄,你瞧我們這不是看不過去嘛。”霍海生直直地盯了他一眼,井微被他陰鷙的目光所攝,不由自主縮縮脖子。霍海生冷哼一聲,道:“用不著在我面前打這馬虎眼,我去找楚紹雲比試,讓你們看熱鬧?”

井微井奎慌忙連連擺手,急道:“霍師兄,咱兄弟絕沒這個意思。”霍海生淡淡地道:“有這意思也好,沒有這意思也罷,楚紹雲是大師兄,只能尊重,不可忤逆。他和那個解挽舟走得甚近,與我何干?”仰頭想了想,道,“只道他是個冷人,原來也……”忽然一笑,不說了,擺一擺手。井微井奎不敢再囉嗦,行個禮退下去。

霍海生再敲打一陣,將彤紅滾熱的鐵器插到清水桶中,“呲啦”一聲,一道白煙倏然升起。他用拇指擦擦刃口,道:“你出來吧。”

牆角現出一個少年,身上衣衫破爛,傷痕處處,赤著腳,不停地發抖,不知是凍的還是餓的,赫然便是和解挽舟一同留下的金過庭。

他在鐵籠子裡惡鬥一場,幾乎去了一條命,半死不活地被人拖出來,送回黑衣部。本以為這一下至少算是活下來了,誰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剛到島上那一個月,按規矩沒有人找他的麻煩,可一旦真成為島上弟子,所有人都可對他出手,任意欺凌踐踏、玩弄取樂。儘管金過庭武功頗不低微,但初來乍到、又是人單力薄,根本反抗不了。

飯菜、被褥甚至禦寒的衣物都被人搶走了,這還是好的,到了晚上,不知何時就有人摸進他的房中,上床就扒褲子。嚇得金過庭不敢再留在屋裡,可又不知到何處去,這島上機關處處,不小心觸動就是死路一條。這才真叫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不過短短數日,好好一個少年俠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了最後實在無處可藏,竟跑到霍海生住處來。

霍海生瞟了他一眼,回到房中坐下,金過庭哆哆嗦嗦地跟在後面,貼著牆站到門邊。屋內四角燃著火盆,熱氣騰騰,溫暖如春。他只覺得周身寒氣頓消,血脈流暢,深深透出一口氣。

方才拉風箱的弟子絞了熱毛巾,遞給霍海生擦臉揩汗。另有侍僕端上熱茶,還有夜宵用的細點——在島上,只有楚、霍、蔣等數名大弟子,才有此等殊榮。

金過庭緊緊盯住那小碟子裡的千層糕,用力嚥了一口唾液。霍海生拿起茶盞,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慢慢啜飲一口。見金過庭赤紅著眼睛,只死死盯著桌上的食物,像一隻餓極的孤狼。他放下茶盞,隨手指一指那碟子細點,道:“賞你了。”

金過庭一怔,沒敢動。霍海生道:“怎麼,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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