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簡傳,方便後人祭祀,才不會成了沒名沒姓的野鬼孤魂啊……
雞鳴時分,天色微曦,長老一行人再到牢內探視。
「早,各位少爺、蕭家大少。不知各位睡得可好?」
「爛死了!」郎祈望推開覆在身上的茅草,打了個大噴嚏。「什麼鬼地方,快點把我們放出去!」
「你們不喜歡江家屯,老朽感到非常遺憾。不過昨夜說的條件就是條件,你們想盡早離開,那就請把三百兩交給老朽。」
郎祈望立刻丟出脖子上的翡翠玉佩。「拿去!」
但是長老並未伸手去接。「這是什麼?」
「告訴你,這可不只值三百兩,你是賺到了。你這不識貨、沒長眼的老傢伙!」
長老拒絕接下。「我們是奴才,不是乞丐。三百兩,不多也不少,而且這是正大光明的遮羞費、封口費,是那位蕭證少爺沒管束好他家的奴才所造成的。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不接受蕭少爺以外的人給的銀兩。」
「什麼?!你這臭老頭,都說要給你了,你還在刁難什麼?」
「蕭少爺,你給是不給?」
坐在最裡面角落,一夜未眠的蕭證,這時睜開養神中的雙瞳,拍了拍屁股起身,走到長老面前才停下腳步。
「您說冤有頭,那麼我這些朋友也是無端被捲入,您該把他們放了。」淡淡說道。
長老頷首說:「其它的公子們不過是您的陪客,他們是可自由來去。這麼說,您不打算給我這三百兩了?」
蕭證唇角一揚,從貼身錦囊中取出數張銀票,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您真是聰明人。」長老伸手欲接。
但他揪著兩角兒,說撕便撕,連個警告聲也沒有的,那數張銀票已經被撕裂成兩半、再對半、又對半……直到在蕭證手中化為片片無用的破紙片為止。
「蕭證!你瘋了嗎?」
朋友的怒罵、長老們的驚呼,他都沒放心上,順手一拋,慘遭「四分五裂」的銀票宛如紛飛的雪片,散落了一地。
「那些姑娘要告官便告官,你們要將我關在這裡多久便關多久,我死也不可能付出這三百兩。」
強悍地說著,蕭證一字字道:「因為我瞭解鄔冬生,他這個人就算化成灰燼,也做不出偷拐搶騙的事,那些姑娘的指控是莫須有的事,再不然也是別的人盜用了我蕭證的名號。你們要我相信這一切是鄔冬生做的,那只有一個法子──鄔冬生人贓俱獲地被官府逮捕的那一日。」
他一個個看過在場眾人的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即使我是天下唯一一個相信他的人也沒關係,我會一路相信他的清白,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蕭證說完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之後,轉過身預備回老位子蹲。
「哈哈哈哈……小冬生,你聽見沒有?」
執法長老捻著長鬚,笑聲迴盪在巖壁之間,道:「這主子值不值得你賭注在他身上,由你自己決定。但是我們三長老一致透過,蕭少爺是個可信的主子,他的的確確把你這奴才放在心中很深、很深的地方。」
「冬生」兩字,讓蕭證急一轉身,竭目四望──這時,從陰暗的入口,遲疑地走出那令他不分晝夜地追逐了半個月、渴望能追到的身影。
蕭證貪婪地梭巡著多日未見的他,皺著眉,強忍著波動激昂的眼眶熱氣。然後,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到──
他瘦了。
清俊的臉頰是憔悴,也是歉疚。
闃黑透澈的瞳是喜悅的淚水,或感動的折光?
鄔冬生從長老的手中,拿到了鐵牢的鑰匙,親自替他們開門。怒不可遏的郎祈望、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華鈿青、「仁永堂」兄弟,以及很高興自己不必老死在此的茅山輝,一個個走了出來。
然後,為了迎接站在原地不動,不知是高興到呆掉,或是氣到傻,兩眼發直、直勾勾地瞅著冬生的蕭證,冬生自動走入牢內,與他面對面。
「……少爺,我……」
蕭證根本無心聽他說話,一把摟過了他的腰,扣住他的下顎,不由分說就是火熱、佔有慾十足的一吻。
宛如要將這半個月見不到他的時間,一口氣填回來。
終於,冬生又回到他的懷中了!
楔子之二
蕭炎這陣子衰老了許多。
過度煩惱造成的一夕白頭;過度忙碌導致的胃口欠佳;過度憂鬱而下垂的嘴角所拉出的兩道深深紋路──雙瞳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