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宮主受傷,雖沒宮主命令不敢擅離職守,但都十分擔心。”
侯雪城冷冷的看著他,“你辦好份內的事便好,別管太多。”他頓了頓,『朱靖呢?為何沒來服侍我梳洗?”
“王爺殿下一直尚未起床,宮主若是不嫌棄,屬下願效犬馬之勞,……或是您比較習慣由侍女伺候?”陳舵主十分惶恐,難道真要去請王爺來服侍宮主起居?
侯雪城哼了一聲,雖不言語,但也看出他十分不悅。『叫他來。”正說間,已看到燕野匆促走了進來,看到侯雪城安然無恙,不禁也十分震驚,愕然說不出話來。“侯宮主您……安好?”
侯雪城不耐煩。“叫朱靖來。”
燕野這才忽然想到,“宮主您安好真是太好了,王爺不妙了,我方才去請安,王爺已經昏迷不醒,他中了寒難州一掌,不知傷得多厲害,我想請陳舵主找大夫給王爺看一下。”
侯雪城也不多言,聽他說間,腳已經跨出房門。『帶路。”
朱靖的確傷得很重,當時寒難州那掌完全震傷了他的經脈,那是寒難州獨門的“焰魄神掌”
,中者無論功力多高,若無解藥,在半月之內必死無疑。除非像侯雪城這種練有獨門罡氣之人才可能倖免。當時朱靖憂心侯雪城的傷勢,竟忘了己身重傷。
侯雪城自然知道這掌力的厲害之處,若是功力尚未喪失時,還可能以大靜神功替他治傷,現在簡直已經束手無策。他低頭探視朱靖胸口的掌傷,然後直起腰,看著朱靖蒼白的臉孔沉吟不語。
燕野擔憂的道:“侯宮主,我們該怎麼做?請大夫看有用處嗎?”王爺是皇上最寵愛的侄兒,又是戊守邊疆的一代名將,邊陲之地的敵將只要聽到他的大名莫不喪膽。若有閃失,恐怕外患又將興起,戰禍不斷。
侯雪城煩極,喝叱道:“噤聲!”他在太師椅上落坐,心下計量著。這傷非寒難州來治不可,但他身為一宮之主,自不可能向敵人低頭,即使為了朱靖也沒可能。
再不然,焰魄神掌這門武功只有天山內天池中的極寒冰魚內丹才有得治。但那湖水深不可測,且冰寒迫人,一般人不可能潛入。傲神宮歷代曾有一名前輩宮主潛入湖中想抓取冰魚,結果再也沒有浮起。那人自是沒練成冰心訣第八層以上才會慘遭滅頂。
他武功雖已喪失,但是冰心訣心法仍在,一般的冷寒是不畏懼的,但能抗拒的了天池的寒水嗎?
自己的傷勢雖然以異能封起,但隨時可能被外力觸發,體內的箭毒也只能暫時壓抑,無法清除,事實上連走動都覺得全身經脈似乎要散開。這樣的身體,要如何與湖中的冰魚搏鬥?只有傻瓜才會這麼做吧?
侯雪城握緊了拳頭。
他的目光移到朱靖臉上,這人為了救他,竟然不自量力,與寒難州搏鬥,簡直自尋死路,他冷哼一聲,白痴也沒他那麼笨。
……但是,偶爾當一次白痴似乎也不錯?聰明瞭一世,傻一下也未嘗不可。
侯雪城一向冷肅的的神色慢慢柔和起來。多情不似無情苦,其中的甘甜苦楚,又有誰能知道呢?
他振衣而起,“吩咐下去,收拾東西。我們迴天山。”
雪色連天,無垠無涯,千山鳥飛絕的天山是天下知名的,侯雪城一行三人日夜兼程,一路換馬,到天山腳下,已是十日之後。
宮主回宮,那是何等大事,在尚未到山下五百里,已是一連串的響箭沖天飛起,一路路人馬前行後隨,侯雪城卻目不稍瞬,坐在馬車車首,只是凝望前方。
朱靖與他並肩,已經七來年沒回天山,只見舉目望去是白樺樹林,籠罩在薄薄的雪霧中,不禁十分感嘆。
他並不明白侯雪城為何忽然起意回到天山,但小師叔想做的事,自己便從來只有欣然答允。雖然性命已不久常,只要能伴在他身旁,看著他冰冷的容顏,已經什麼都不奢求。
進了傲神宮,不管他是什麼身分,便是傲神宮的弟子,也是侯雪城的師侄及下屬,並不能隨意跟隨小師叔四處行走。侯雪城將他安置在知靜齋,自去探視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