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羞得景重慌忙躲開,又紅著臉告退了。
102、
景重只帶著兩個衛兵到了庫房。那兩人牛高馬大,凶神惡煞,往那兒一站,就嚇得小張不敢靠近。雖然景重並不用私刑,遇了什麼雞鳴狗盜之事,都只是叫人拿住叫去發落,但就帶著這麼兩個黑麵神在身邊,府裡確實乾淨了不少。景重不禁感嘆,亂世還是要以武服人。
這兩個衛兵也僅在景重當差的時候陪侍,景重平時也用不著他們。到了休沐日,景重也就隨小宋到北洲莫愁郡去。北洲藝妓如雲,花街交錯,青樓林立,是一個銷魂所在,其中以莫愁、杜康、九里三郡最為著名。藍儀昔日愛去的花生院便在九里郡,音官所在的行雲樓則在杜康郡。而莫愁郡中多的豔旗,卻甚少有賣身的。程謹風雖然是個風流人,但卻很少花錢找小官,多是和名妓、名伶詩詞對吟、琴瑟和鳴。
程謹風在莫愁郡一個青樓裡租了一室暫住。景重與小宋叩響門扉,便有一個男子應門,卻見這個男子披髮亂服,露出一雙雪白的玉足。二人定睛一看,竟是遙官。景重見了他,也好奇怪,只道:“你來了這兒住?”
遙官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道:“並不算住,只是睡幾個晚上。”
此時卻見一個身材偉岸、氣度清朗的男子從房內走出來,見了小宋、景重二人,便是一笑,只道:“小宋爺,好久不見。”小宋也作揖道:“好久不見了,程君。”二人對拜一番,小宋又拉著景重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長樂人士。”景重一則身為官員,二則怕損家風,因此便隱去真名,只笑道:“在下景早梅。”
程謹風問道:“你叫‘早梅’?”
景重點頭稱是,遙官在一旁也不言語,只是對鏡梳頭。程謹風笑道:“這真是個雅而不俗的好名字,想來令尊一定是個飽學之士。”景重摸摸鼻子,事實程謹風有首詩題名為“早梅”,景重又很愛這一首,因此便假名“早梅”,如此罷了。
遙官整理好了衣冠便去,臨行前告辭時也沒忘了稱景重為“早梅”。景重也只作十分感激的表情。程謹風又送遙官一個玉佩,遙官卻辭道:“休要婆婆媽媽的,留著給別人做度夜資吧。我就看不慣你老是嫖妓不給錢的嘴臉。”程謹風和藝妓們的韻事是自然發生的,且藝妓們本也不賣身,是愛他風流才留夜的,給錢反而顯得輕薄。程謹風也不解釋這些,因為遙官大概也是懂的,不過一時嘴快要消遣的,便笑道:“你不收這個,那豈不算是我又嫖妓不給錢了?”
遙官道:“那是我嫖的你,你當然不用給錢。”說著,遙官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且是我白嫖了你這個大才子,想想就痛快。”說完便去了。
景重真是瞠目結舌。他雖然認識遙官一段日子了,但都是隻談文藝風月,不談這個的,自然不知道遙官私下作風。遙官又知道景重是個正經人,便也不提這些的。
程謹風回頭,見景重一臉愣樣,忙笑了,說:“看來你不常來這些地方吧?”景重搖搖頭,說:“少。”三人坐在一處,只談些風花雪月,曲辭文藝。程謹風取出琴來,彈了幾首。又詩詞唱詠,其樂無窮。天將近晚,小宋、景重二人便要告辭。程謹風取了一折扇來,提筆笑道:“你叫早梅?”
景重有些納悶地點點頭。
程謹風便在摺扇上寫了兩行字,將扇送給了景重。景重拿來一看,原來寫著“前村深雪裡,昨夜一枝開。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豔來”,詠的正是“早梅”。景重大為感謝,又再拜。小宋先出門去,景重想起什麼,又問程謹風:“你知道遙官去哪兒了?”
程謹風便笑道:“早梅君找他有事?”
景重點頭道:“是的,有正經事。”
程謹風道:“前面綠柳街有個紅磚小屋,旁邊有三株柳,那是他的房產,他也喜歡在那兒住。你去碰碰運氣吧。”
景重道謝了便出門,又對小宋說要去綠柳街。小宋便道:“天也黑了,你去那兒做什麼?”景重便道:“我去請遙官。他到底是將軍府的貴客,因我的緣故而別居,豈非我的過失?因此我要把他請回去。”小宋嘆了口氣,便道:“那你就坐我們家的車,叫司機好好陪你。”景重忙道:“那你呢?”
小宋便答:“我還有事,先打車回去就是。”
景重卻說:“這怎麼是好?你有事,你先坐車回去,我打車去綠柳街豈非一樣?”
小宋一笑,道:“那你會分黑車、花車和乾淨車麼?”
景重一愣,道:“那……那是什麼?”
小宋搖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