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點不太對勁,一路上我不解的看著父皇,他只是微微抬手安撫似的壓了壓手掌,示意我不要著急。隨後又命人,將書閣外所有的昭和宮守衛全部向前五步,保證他們不能聽到宮內談話。就連父皇最為貼身的李冬來,也被他遣開。在我三丈和尚摸不著腦袋的時候,一直坐在書閣案几前的父皇拍了怕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說話,便突然對著房樑上,輕輕的道:“下來。”
頓時我敏感的立刻站直身體,一手已經伸到了身後腰間橫插著的宮刀傷,隱隱的將父皇護在了身後。然而幾乎就是一晃眼的功夫,父皇案几前的大殿上立刻跪著十個黑衣的漢子,他們一身黑衣,背後均是揹著一把長刀,腰上兩邊都是插著匕首,十個人都蒙著面,乍一眼看上去幾乎各個相同,唯一一點特徵就是他們的左臂上的黑色衣料上繡著一條暗紅色的蛟。
頓時我便明白了,這是父皇身邊最後的一道有力保障,暗衛。但是我還是不解,看著父皇,卻見他看著這些暗衛道:“離宮這麼多天,有沒有什麼動靜?”
“啟稟皇上。”其中一個人拱手一禮,半跪在地上,聲音極其嘶啞:“屬下等人監視朝中,這幾日各個黨派活動平凡,一律打著年關拜禮的幌子四處拜訪。”父皇冷冷一笑,輕輕的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撇了撇茶葉,抿了一口道:“一群猴子,老虎不在就開始按耐不住了。”
我哪裡敢出聲,只得站在旁邊。眼下我所聽見的是父皇最為秘密的東西,這些暗衛就是父皇的底牌。只不過我聽了訊息後心裡才覺得局勢複雜,朝中的黨派,果然已經開始不安分了。可是我想不到他們的膽子居然這麼大,父皇只不過是出宮了一趟,他就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開始拜訪各界官員和串通聯黨。
父皇並沒有停頓多久,道:“其他人呢?”
另一名暗衛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跪行向我而來,我立刻反應過來上前接下,傳給父皇。那人見父皇開啟竹筒上的封蠟,也同樣是嘶啞的聲音道:“朝中稍有權勢的幾個人都很安分,只是劉成,在這段期間會見了不少人。其中劉成夫人遞交了宮牌,進宮來見了肖皇妃,並偷偷將一塊錦帕塞給皇妃。”暗衛頓了頓道:“錦帕上的內容有密,但在皇妃屋中的《女戒》上找出了端倪,故譯成密報,請聖上過目。”
我看著父皇從開啟的竹筒裡,抽出一張紙,心中大為疑惑。父皇卻很稀鬆平常的開啟了那份密報,撐開看了看,便冷冷的哼了一聲。隨手便將這份密報遞於我,害的我一愣愣的,不過我不好擋著外人的面違背聖意,只好接過來看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是一封信,確切的說是劉成給他女兒肖皇妃的一封密信。內容很簡單,讓她待在宮中,監視所有皇子動向,尤其慎重的點名監視我。最後的一段內容非常引人臆想。
‘……父,之志,兒切記。期待之時已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若天時地利人和,大事即可成!兒,切勿婦人之仁,尚果斷行事。若兒得成,只須於依計行事,父即起兵,逼宮奪位!……”
我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頓時明白劉成謀反之意已經是蓄謀已久,只不過這隻字片言中,可以讀出來的訊息真的很少。其中劉成的意思如其說是安撫勸誡不若是說告誡和警告,似乎他在讓肖皇妃為她的計劃做什麼事。這其中的東西,若是好好分析下,應該不難猜出他們的大體動作和計劃。
父皇些許是見我半天不出聲,看著密信發呆,便開口問我:“三兒,可看出了端倪?但說無妨,這裡並無外人。”我聽到父皇最後一句並無外人,便知道這些暗衛絕對可信,這才放心大膽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父皇,劉成信中,所指的‘期待之時已近’……是不是指他們謀反的日子?細細算來,似乎最近即日裡面,只有年關和上元節比較特殊。”我看著父皇聽了我的話,頓時略有所思,便繼續道:“年關可能性不大,先不算年關將近,而且近幾日連降大雪,道不通行,劉成就算不考慮自己軍下士兵回家團圓,也會考慮這行軍問題。”
父皇看著我,緩緩道:“這麼說,你的意思是,劉成會瞄準了上元節?”
“就算不是,那麼也算是對他們的計劃來說很重要的日子。他信後所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若天時地利人和,大事即可成!’恐怕,還有人幫他,而上元節那天,便是朝中儲備已久的百邦朝見。”
我此話一出口,父皇的眼睛頓時一亮,立刻吩咐道:“即日起,加查周邊列國所有兵馬走動,如有動靜,立刻彙報。”跪地的暗衛均俯首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