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看你笑。」
水若風怔了怔,唇邊浮起了淺笑,似明月畔暈開的霓虹,襯著那清顏絕色,風采難言,倒讓天蒼雲又看得發呆,半晌才問道:「你是不是憂慮什麼?」
本想不說,可是面對情人那幾欲溺沒的溫柔,終於忍不住,「我多日不曾和教中聯絡,只怕已鬧到我師父那裡,現在大局未定,我不能忤逆師父,可是要是我走了……」
他喉頭髮哽,無法成句。兩人正是情熱之際,天天在一起猶嫌不足,怎麼捨得分開?
天蒼雲神色微變,水若風顧慮的正是他最頭疼的問題,私下裡也和酒仙商量過幾次,除了暫時分離,暗中謀劃之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倘若為了私情不顧一切,只怕凌白甫不會善罷甘休,一旦牽累到南方盟,問題就大了。
他不顧在相聚的時候煩惱,就一日拖一日,現在已經拖不下去了。
輕嘆一聲,擁緊了水若風,「我知道,給我一年的時間,想辦法讓你脫離風雲教,實在不行,你我來個詐死逃生,隱姓埋名,過逍遙日子去。」
「這是什麼無賴辦法?」水若風本來滿腹心事,被他這一說,倒笑了起來。
「沒辦法的辦法。」天蒼雲在唇上深深一吻,「又要逃之夭夭,又不能傷人傷己,實在不能兩全,就只有一走了之。」
水若風無言,到了最後解決不了,也許真的只有這個辦法了。
一想到要分別,兩人就分外覺得不捨,說著說著便又纏綿在一起,千般恩愛,萬種柔情,當真是說不盡的旖旎動人。
情人的時光過得最快,當兩人洗過澡上床休息時,天色已經快亮了。
天蒼雲很快就睡著了,水若風卻難以入眠,手指慢慢描畫著他英武的劍眉,低聲道:「你待我這樣好,叫我如何捨得走?」
反覆思量,卻無計可施,看來兩人只有暫別,忍受相思之苦了。
正迷迷糊糊之時,恍惚一縷哨聲鑽入耳中,一驚而醒,疾坐起身,側耳細聽,不禁神色俱變。
這是凌白甫召見他的哨聲!
不祥的預感居然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
雖然是在大夏天,水若風仍然「刷」的遍身冷汗,一時間驚惶不已。凌白甫已多年不出江湖,沒想到此次為了自己居然親自出山,可見此事對他的震動……
師徒多年,再沒有人比水若風更瞭解凌白甫冷酷狠辣的手段,對自己或許還顧念三分情義,對天蒼雲,絕對只會痛下殺手!
凌白甫天資絕頂,少年時代便已練成風雲神功,厲害非凡。再經過這二十年的修煉,江湖早已罕有人及,天蒼雲武功雖高,尚不是凌白甫的對手。一旦對敵,非死即傷。只有郭酒仙已練成先天罡氣,可與凌白甫一搏。可天蒼云為了兩人能盡情歡愛,騙他上山尋九色芝,至今未歸。
唯今之計,只有自己出面應付,含糊過去,師父或許看在郭酒仙的面上,不再追究天蒼雲。
想到這裡,悄悄穿衣起身,在他額上輕輕一吻,心中又苦又甜。
天蒼雲因夜裡多用了點功,睡得極熟,竟沒絲毫察覺。
水若風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悄然出門,急馳出山莊,向南奔出幾里路,隨手取出訊號火箭,抖手放出,一溜火光直衝上天。
片刻之後,一對對帶刀負劍的教眾便連袂而來,左右列開,齊齊躬身,「恭迎教主。」
晨曦微光中,驀然白衣如風,飄然而至,一個俊偉的身影若隱若現,但見來人年近四旬,形貌清逸,丰姿雋朗,飄灑出塵,氣度卻又凝毅威嚴,眸中神光湛然。歲月隱去了昔日的鋒芒,英華內斂,不經意間卻仍有凌厲的光芒閃動。
周圍一時凝滯了,壓抑的氣氛隱含著爆發的危險。
水若風臉色微微發白,強按住心頭的不安,深施一禮,「若風見過師父。」
「還能記得師父,很好,很好……」凌白甫目光犀利,只一掃,便瞧見水若風頸間盡是青紅的瘀痕,神色一冷,招手道:「你過來。」
水若風心知不妙,硬著頭皮走上前,將近三尺之距,凌白甫輕描淡寫地一揮手,水若風一聲慘呼,凌空飛起,摔出去兩丈多遠。
肩頭的肩貞穴劇痛難忍,想是中了師父的釘骨針。他忍痛掙扎站起,踉蹌著走回,跪倒在地,顫聲道:「師父,徒兒知錯,不敢求師父原諒,但求師父息怒,徒兒任由師父責罰……」
凌白甫神情淡漠,「真是我的好徒弟,翅膀還沒硬,手段學了個全,我該好好獎勵你才了。」
水若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