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為何把你關進監牢,你又為何和六皇子一同入宮?”
姜恆的問題登時難倒了林習。其實他這幾日鬱鬱寡歡,正是因為姜熠那日的行為。
他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不過就是和阮哥哥開了個玩笑,可是那人凶神惡煞地闖進來就要把自己掐死,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後來他就被關進了監牢,想了幾日也沒想明白一起就是為何。而且,這幾日他一直噩夢纏身,無法安眠,夢裡總有一個淒涼憤怒的聲音,一遍遍指責他是個負心人,而且纏在他耳邊越來越近,像漸漸套緊的繩索一般,讓他無法喘息,總是夜半驚醒,汗溼枕巾。
見他一臉痛苦,姜恆以為是太子欺負於他,馬上召來內侍官,讓他再細說一遍當時情況。
李大人之前對房中發生的事含糊帶過,沒想到皇帝會揪住這事不放,他只好將自己所見一一說出來。於是,林習就發現皇帝看自己的眼光越來越怪。
“你認識阮乘風?你們關係很好?”揮手讓內侍官退下,他狐疑地看著林習。
“當然,我重回京城,最想見到的就是阮哥哥了。”提到阮乘風,林習才有些高興起來,“他還答應我,要帶我去參加名流宴會呢 。”
忽然想起那日的事,林習神情又有些黯然下去:“可是阮哥哥被那個壞人囚禁在府中,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姜恆看著口口聲聲都是阮乘風的林習,眸光忽然深邃了許多。而且林習竟然對姜熠以壞人相稱,朝中無人不知,太子仁德,雖然也偶爾發火,但卻從不重罰,他宮中的奴才,除非犯了大錯,否則平時連挨個巴掌也無。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認為他是天子寶座的最佳人選,當然,除了仁德,他自幼學習治國之道,滿腹韜略,將來會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不過這不是眼下的重點,常德帝似乎考慮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放心,你的阮哥哥會沒事的,朕明天就下旨,讓他官復原職,並且帶你去參加宴會。”
林習聞言,驚喜不已,這可是九五之尊的親口承諾,堪比聖旨啊,他連忙謝恩。
“不過,朕有一個要求。”
林習的笑容僵在臉上,就知道不會有這麼好的事,看吧,果然還是有要求的。
“別擔心,朕不是要你做什麼天大的事,就是讓你暫時住在宮裡,替朕調理身體。”姜恆比他多吃二十年的飯,焉能不知他心中想法。
不過,這個要求雖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卻也有自己的私心罷了,只是不知是好是壞。
林習卻又高興起來,這算什麼要求嘛,自己本來就是要替他治好病的,只是這幾日有些沒緩過勁來,暫時耽擱了,就算他不說,為了那個嘴硬心軟的老頭子,他也得盡心盡力替皇帝看病啊,這樁買賣,果然還是自己沾光了。
看著毫不掩飾自己開心的林習,姜恆也覺得心頭輕鬆。曾經,自己也是這般不知憂愁為何物的瀟灑少年啊,可惜世事變幻,那段或美好或悲哀的年輕歲月,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如今的他,不過是個行將就木卻心事未了的痴人而已。
姜煬在門外等了許久不見林習出來,剛要進去,李大人就出來告知了他皇上的口諭。雖然不情不願,但這裡畢竟不是太子東宮,而是天子之所,他也只能暫時回去。
宮中發生的事,姜熠自然一清二楚,不然之前為何他能將林習身在北宸殿的事瞞得密不透風。
於是,又多了一個一夜無眠的人。
以後半個多月,一切都平靜無波,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作者有話要說:
☆、湖中鴛鴦過,湖上美眷否?
皇上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身體仍然虛弱,所以太子仍居監國之職。讓姜熠倍感無奈的是,皇帝命他兩日去北宸殿一次,將朝中要事奏與天聽。
這下,他是怎麼都躲不過林習了。或者,這就是上天註定,自己必須要受此心智之苦,才能更加堅韌,擔當大任。
阮乘風這些日子則是日日進宮,不但恢復了自由,皇上還以他伴駕論道有功為由,加封卿大夫之職。在晟軒朝,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卿大夫雖是封號,不問政事,但是其地位僅位於王公之下,即使是大家名儒,也都鮮有獲封。而阮乘風尚未到而立之年,就獲此殊榮,當真是少年得志,年輕有為。
雖然皇帝此舉,有他自己的考量,但是落在有心人眼裡,卻顯然是表達了一種資訊——皇帝心中屬意的儲君仍是太子。否則,阮晏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