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黔驢技盡,一步一步抹去他們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
場外一陣驚呼,杜迎風見這變故,卻並不驚慌,他不疾不徐收了招式,立於場中,側耳聆聽起來。
他年少之時,莊裡曾來過一名堂客,發作唐輪,身著吳服,腰跨薙刀,腳踏竹屐,此人從東海琉球遠赴中土,就是為了切磋武學。
他曾見這名異族人與莊內客卿比武過招,所用招式多為刺、突為主,而最為神奇的,則是這異族人的身法,風火水土,皆可遁入,時隱時現,令人防不勝防。後來他曾私下請教過,那名異族人也不掖不藏,將此身法與他道明,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障眼法。
而他堅信,此際這莫文信使得,便就是類似的身法。他並非憑空消失,而是匿藏在這明月閣的某一處,伺機待發!
少焉,一隻手從背後悄然無無跡的撫上少年腰間,宇文無極所站的位置恰巧看到這一幕,他心中驀地一驚,待要提醒,卻見杜迎風早先一步,仗劍回手一揮。
白光一閃,那隻手突又遁入空中,蹤跡全無。
眾人瞧得屏住呼吸,李思函更是面露焦色,朝宇文無極道:“這莫四哪裡學來的這手詭異招式,小生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宇文無極面無表情,卻已將手指搭在了追命劍上。
李思函焦色更濃,道:“敵暗我明,豈不是吃了大虧?”
杜迎風凝目注聽,片晌之後,長劍翻轉,向前一遞。
莫文信身影即現,他此時身著一襲黑色短衫,赤露雙臂,嘿嘿陰笑一聲,躲開欺到身前的長劍,閃電一般與他拆了兩招,再又遁於無形,緊接著,一柄黑色匕首嗖一聲從旁竄出,杜迎風稍一矮身,那匕首便貼著他頭頂飛過,而就在此時,他倏地伸手一捏,再又一扯,朗聲笑道:“現!”
眾人只見那莫文信極其狼狽的從半空之中栽倒下來,且自身兵器還被敵方牢牢捏在了手裡。
他落地之際,右手一伸,想把匕首奪回,哪知細鏈已然繃得緊直,匕首卻仍被一股巨力鉗制著。他此時落到了一個十分糟糕的境地,因為無論他如何隱遁,對方總能循著匕首找到他的位置,不禁十分懊悔方才的輕舉妄動。
杜迎風兩指捏住匕身,足下一點俯身直奔,莫文信見他欺近,心神盪漾之餘又不禁心驚,因為那柄黑色短匕,正朝著他心窩刺來!側身急避,結果匕首堪堪擦破衣袂,他躲過一招,立時向前一躍,忽然後襟被人抓住,整個人被提起來往牆上一摜。
這一下,不僅僅是他悶了,周遭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杜迎風哈哈大笑,“我道你有甚厲害後招,原來是與我捉迷藏,小爺與人捉迷藏可從未輸過。”
莫文信平素最愛裝模作樣,此時被人扔在牆上,出了個大糗,心情自然鬱悶難當,正待跳下來反擊,卻一個蹌踉,再次重重摔於地上,他不由大駭,低頭望去,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眾人見他突然住手不戰,皆是驚疑,有眼尖的細看之下,頓時‘啊’了一聲,叫道:“四當家被綁了!”
原來方才一來一回,一攻一躲之間,他用來連線在匕首上的細鏈,不知何時被纏繞在了身上,從手腕繞道胯部,再從胯部纏上了小腿,這種情況下,不論他如何動作,俱是施展不開。
鼻尖正自冒汗,倏然,刀鋒刺骨的寒意陣陣襲來,莫文信頓時大叫道:“杜少俠手下留情!”
杜迎風長劍一挺,在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嘴角一勾,道:“俠之一字,小爺自問不敢當,所以也不會手下留情。”
那蔣唯與牛大見他要下殺手,急忙過來搭救。
杜迎風劍鋒一轉,向兩人揮出一道凌厲劍氣,趁著這一瞬的功夫,劍鋒又是一轉,唰唰兩劍,分別刺在了莫文信左右腿上。
莫文信陡然發出一聲慘叫,餘光瞥見青鋒劍光可鑑人的鋒刃上,倒映出一雙煞氣瑩然的鳳眸。
“小爺說廢你三條腿,就絕不會給你多留一條。”一劍刺出,只聽比方才更為淒厲的一聲慘嚎,響徹空際。
眾人俱是一寒。
黃子瑜未及出手便折了一員猛將,憤怒難當,一邊躍入場中,一邊罵道:“你這該死的男寵,竟敢廢了我四弟!”
杜迎風回眸望他,儼然還是一副笑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哪個對我出言不遜,我自給他一頓教訓,哪個對我輕薄放浪,我便叫他斷子絕孫。”
周圍眾人聽他一襲話,皆是更是發寒,瞄了眼襠部,往後倒退數步。
黃子瑜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