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一個師侄,叫寶鈿的。沒等介紹完,寶鈿的眼珠子已經快粘到溫文爾雅的樂子期身上了,逼得後者不得不倒退一步,率先自報家門,以扯開注意。注意果然扯開,當瞳門二字橫空出現時,寶鈿跟著顏色一變,腕上繞的九節鞭立刻就要甩出手。
亟初禾擋住她,低聲吩咐了幾句。寶鈿眨眨眼,又看向皇甫大哥,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皇甫家的人?龍溪山莊皇甫家?”
皇甫大哥點點頭,翻出袖兜一塊玉牌給她看:“是曾經的龍溪山莊。”
寶鈿接過玉牌,又施了一禮,急匆匆奔進正殿,不一會便回來,笑逐顏開又恭恭敬敬把玉牌奉還皇甫大哥:“恩人,請隨我來。”
眾人隨她剛走了兩步,就看到正門口已經迎出來一群人,為首的一個紫衣紫冠,身材魁梧,方臉闊額,虯髯絡腮,四十幾歲模樣,眉目之間,不怒而威。寶鈿在旁道:“這是我們大師伯步雲鷹。師祖不在,由他代任掌門。”
那人抱拳:“不知恩公駕臨,有失遠迎。”
皇甫大哥忙還禮,與他客套了幾句。眾人隨即被領入正殿內,這才發現,原來正殿內別有天地。寬闊高大尚且不論,前院居然還藏著一座高聳險峻,望不到頂的山巒,綠水環繞,芊芊莽莽,蜿蜒山路,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正廳。眾人又寒暄了幾句。就聽那代掌門步雲鷹道:“既然恩公有命,那我立刻下令,修改門規,從此以後,瞳門與我七巧殿冰釋前嫌,再不兩立。”
顧回藍暗忖,那太上忘歲白頭翁總算做了件好事,機不可失,忙追問皇甫釋然的下落。
步雲鷹自然不怠慢,詢問殿中眾弟子無果,又命寶鈿去問其他人。寶鈿機靈,很快折返,滿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釋然沒有來七巧殿?顧回藍心底一空,卻瞧見皇甫大哥一雙眼睛直勾勾緊盯著步雲鷹背後的什麼東西。
步雲鷹也發現了皇甫大哥的異樣,便大大方方將身後的東西拿出,只聽低嘯一聲,他已抽刀在手。
皇甫大哥臉色慘白。
顧回藍不解,忙又去細細看那把刀,但見刀長兩尺,半彎如月,渾身黑色極深,深到似乎能吸走周圍金碧輝煌的光澤,柄側兩面鬼頭,形態詭異,然而最奇特的是刀鋒,顧回藍看了幾遍,愈發困惑,這刀竟沒有開刃,全無鋒芒。無鋒不利,如何對敵?顧回藍相信見多識廣的皇甫大哥絕不會因為這把刀的古怪長相而慌張,必定有其他因由,說不定與釋然有關。再看皇甫大哥,已經立身肅面,追問起刀的來歷。
步雲鷹道:“這是我師父用一塊玄天巨石冶煉所制,名曰鬼頭玄石刀,當時製成一共有七,如今只剩這唯一一把在我身邊,恩人若是喜歡,儘管拿去。”
皇甫大哥聽說一共有七把,顏色稍緩,知道七巧殿恭敬皇甫家,當年圍攻他們兄弟的不可能是眼前之人,問題必然出在其餘幾把身上:“三年前,我皇甫家有個對頭也曾用過此刀。再見此刀,難免想起過過往恩怨和那不知音訊的仇家,
一時失態,還望見諒。”
步雲鷹當然不在意,還說皇甫大哥如果喜歡,七巧殿所有的東西,儘可全都拿走,區區一把刀更是不足掛齒。皇甫大哥擺手道:“我只想問其它六把刀的下落,不知掌門可否告知。”
步雲鷹卻為難了:“除去這把,我只知道還有一把早被損毀,其餘就無能為力了。”
“損毀?”
“正是。師父有個習慣,凡鑄就兵刃的必留一把送回煉爐內,完全毀掉,以祭鑄神。”
“其餘鬼頭刀的歸屬沒有記錄?”
“沒有,師父素來不喜記錄,再者,”步雲鷹道,“就算有,這刀煉出也至少十年有餘,早已易手他人也說不定。”
一旁顧回藍插問道:“此刀名玄石刀,有什麼說法?”
步雲鷹答:“這刀取材於一塊天外玄石,本身極重,不易冶煉,即便是師父出手,煉製七七四十九日,也沒能煉出鋒芒。不過,這刀雖不是利器,卻可以在對敵時吸附對方暗器甚至是兵刃,令對方倍受牽制,要麼棄械,要麼束手束腳,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開。”
皇甫大哥面色更沉,記憶翻滾出腦海,那一夜,自己擅用的劈山斧就是這樣被牽制,害自己形同廢人。
一直未開口的樂子期忽然道:“這樣好的兵器,怎捨得束之高閣?”
亟初禾馬上應道:“嗯,不在江湖,就在廟堂。”
其他人皆是一愣,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只有寶鈿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