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向亟初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亟初禾好像沒有聽見,他的目光落在樂子期身上,恰巧樂子期也轉首,二人相對一視,竟就這樣隔著顧回藍彼此打量起來。二人目光乾淨澄澈,單純的只是打量而已,可夾在中間的顧回藍卻如坐針氈,第一次覺得自己似怪石嶙峋般分外突兀。
最後還是代掌門解了寶鈿的惑:“假如你有一條神鞭,無往不利,你會不會隨身帶著,並且作為兵器使用?”
寶鈿毫不遲疑:“那是自然,不用難道還留在家裡觀賞嗎?”
“你不怕別人知道?”
“就是要讓別人知道,這是我的寶貝,獨一無二。他們都沒有。”
步雲鷹展顏:“這就是了,江湖人行江湖事,聲名最重。兵刃之類,無非是為博取聲名,斷沒有留在家中的道理。但朝堂就不同,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能私藏一分就低調一分,說不定就是日後克敵制勝的籌碼。”
寶鈿還是不解:“所以呢?”
“所以那人一定是藏身廟堂,而非江湖!”皇甫大哥眸色轉深,這次他定要挖出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禍害,一問究竟。
顧回藍更著急,從當年事來看,對方在暗,目的不明,釋然此行恐怕是危險重重,前途叵測。二人連飯都顧不得吃,說話就要乘木梟下山去。樂子期上前張手勸阻,一來天色已晚,不適宜下山;二來不妨再四處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三來他們數日疲憊,的確該好好休養生息一下。那代掌門也好客,忙不迭擺了一桌大宴盛情款待。飯後浴罷,顧回藍和皇甫大哥不肯歇,分頭去各殿查線索。剩了樂子期,披著一頭溼發,倚在床頭,睡也不是醒也不是。
冷不防窗外一道黑影閃過。樂子期眯了眯眼,伸手,鎮定的把窗戶關上。回身,椅子上已坐了一個人,懷抱雙肘,饒有興致的看他:“掩耳盜鈴嗎?”
(第一卷完)
☆、第一章 疏影暗香客
【第二卷 遍尋】
【第一章疏影暗香客】
掩耳盜鈴?
樂子期淺笑:“反正我是不信有人熊心豹子膽,敢來七巧殿撒野的。”
那人定睛看他:“怎麼沒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不就有一個?”
樂子期不急言語,只靜靜聽他繼續:“就算是皇甫家出面調和,七巧殿和瞳門恩怨仍在。”
挑眉:“亟兄要單打獨鬥,一決勝負?”
來的正是亟初禾,一身白衣,桀驁照舊:“通天妖狐樂子期,果然夠聰明。”
樂子期溼發攏到腦後去:“這個綽號我不喜歡,就像你不喜歡你的綽號一樣。”
亟初禾瞥他一眼,問了句別的:“文鬥還是武鬥?”
樂子期感興趣的反問:“何謂文鬥?”有了皇甫大哥這層關係,武鬥絕不是上策。
亟初禾於是掏出一件木質小鳥,精巧非凡,栩栩如生,晃了晃,一雙桃花眼挑釁的盯著樂子期:“都說瞳門能猜人心思,不知閣下能不能猜猜這隻鳥的心思?”
樂子期愣了愣,這種比法聞所未聞:“它是活的?”
亟初禾把手一張,木頭小鳥撲稜撲稜翅膀,騰空一躍,竟飛了起來。
樂子期不可思議的望它,招手。那小雀靈動,彷彿是聽懂他召喚一般,繞了一圈,最終落在他的掌心,歪著頭與他對視。看得樂子期愛不釋手,一再撫摸。他低頭看鳥,對面那人低頭看他;他饒有興致,對面那人的興趣也絲毫不遜。
“如何?這隻小東西在想什麼?”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的鳥,自己看了多久的他,忽然察覺樂子期抬頭,亟初禾忙冷臉看向旁處,同時下意識的催問。
樂子期慢吞吞道:“這隻小東西麼,做工複雜,心思卻單純,翻來覆去的,其實是在琢磨一件事。”
“噢?”亟初禾好奇的扭回頭,冷不防掉進樂子期深不見底的眸中,急忙再去扭臉看別處,卻聽到樂子期喃喃一句:“不過,我不明白,到底一見如故?還是似曾相識?”
亟初禾渾身劇震,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你也。。。。。。”
樂子期猶豫了一會,跟上一句更奇怪的:“我是師父撿來的。”
亟初禾更加驚訝,心中不由自主歡喜莫名:“你也。。。。。。”
樂子期摸了摸下巴:“呵,說不定你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亟初禾倏地垮下眉梢,兄弟這個詞,不知為什麼讓他覺得不太舒服:“瞳門果然名不虛傳。”別說木頭鳥,就是一個活雀也不見得有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