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啟齒,嚴君離率先說了出口:「我不想跟你拉拉扯扯,這樣……感覺很不好。」
像……強暴。
是這個意思吧?嚴君離從頭到尾不做強烈掙扎,不代表很樂意在這種狀況下與他發生關係,只是不想讓彼此落入那麼糟糕的感受裡。
一瞬間,羞愧感猛烈襲來,那句道歉幾乎要脫口而出——
「好了,我話說完了,要不要換你說說,昨晚是怎麼一回事?」
臨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嚴知恩翻身背對他,陰沉著臉不吭聲。
「小恩,說話!你這樣我會擔心。」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那一定很傷他,才會讓他失控到整個人都反常了。
所以當時沒有真的拒絕,有一部分也是想把他留住,在自己身上把情緒發洩掉,好過任他那樣離開,會出什麼意外誰都無法預料。
「……只是跟我爸媽吵了一整天的架,得不到共識,很累。」
「是這樣嗎?」嚴君離垂眸思索。
是不是錯了?當初原是想讓他有個健全的家庭,沒有缺慽地長大,卻錯估了那對夫妻的良心,反而傷了小恩,一直到後來,他才真正相信,原來天底下真的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沒關係的,小恩,你還有我……」他低啞地,輕聲說道:「無論何時,都有我。」
應該說,也只能有他了!
除此之外,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嚴知恩沉著臉,翻身坐起,不發一語地進浴室沖澡。
門一關,他開了水龍頭,掬起一把把冷水往臉上潑。
嚴君離的溫柔、包容、以及對他種種的好,他不是沒有感覺,真要認真說來,也不是說有多討厭這個人,只是……
那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糟透了!
想起昨天的一切,情緒又跌到谷底,陰霾一片。
衝完澡,他套上褲子,光著上身下樓,開冰箱倒了杯冰水,不經意看見下層的蛋糕盒子,這才猛然想起——啊,對了,昨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
還真是個難忘的日子啊,他想,往後每年的生日,他都不會忘記這一天。
他神情複雜地望向坐在客廳翻雜誌的嚴君離:「你——有等很久嗎?」
被那堆鳥事一攪,他完全忘得一乾二淨,難怪嚴君離昨晚一直狂call他。
這個人,一直都比他還要在乎他的生日,每年都很堅持要陪他過,至於他的家人——壓根兒就沒人記得是哪一天。
嚴君離抬起頭,溫淺道:「沒關係。」
意思是,真的有等很久。
「我……昨天……」想解釋點什麼,卻無從說起。
「我說了,沒關係。還有明年、後年、大後年……我每年都會記得,下回不要再遲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