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4)

小說:為君長醉入深秋 作者:片片

師祭神垂眸凝視著屍身創口,緩緩道:「拂硯他們是死在巨斧之下。武林中使斧的高於屈指可數,這之中又敢挑釁本座的,也只有天一教的左護法「鬼斧」龔藏。」

琴松渚人神色更為凝重,卻又迷惘不解地道:「我們祭神峰和天一教的人,可沒什麼過節啊。」

師祭神冷笑兩聲,不置一辭,一振灰袖轉身踱向船艙,忽地停下腳步,回頭,對莫醉秋周身上下淡淡掃視一番後,吩咐琴松:「替他治好內傷。」

「啊?是。」琴松之前早有心為莫醉秋療傷,卻怕觸怒師祭神,不敢擅自行事,此刻欣然領命。

莫醉秋更是想不通那大魔頭怎會突發善心,想問,師祭神灰髮飄飛,已離開了他的視線。

江上風雨仍濃,而後一路行舟,又陸續發現數具祭神峰僕役的屍體。旬蘭和錦燈的心情越發焦急,不知山上究竟被毀成什麼樣子,催著船伕趕路。

夜半時分,船隻泊靠在一座陡峭聳峙的奇峰腳下。

兩列暗紅燈籠從山腳而起,次第向上延伸著,夾道照亮了通往峰頂的一條狹長石徑。

莫醉秋被琴松半扶半抱著下了船,見師祭神和兩女己抬級而上,他扭頭回望身後漆黑流淌的大江,撥出口長氣。

上了祭神峰,這輩子,他大概再也沒機會活著下山了。

心臟和眼窩都遏制不住地發了酸,莫醉秋深呼吸,正要舉步,旁邊琴松已從袖底取出條黑布帶,叫聲「得罪」,蒙起莫醉秋的雙眼,架著他往山上走去。

莫醉秋到此地步,也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由得琴松擺佈。眼前一片墨黑,只覺腳下越行越崎嶇,耳邊穿過的風聲也越發凜冽。

走了許久,地勢漸轉平坦,聽到前邊不時有人恭聲叫著「尊主」,莫醉秋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峰頂。

被琴松牽著坐兜右轉又行走片刻後,身畔終於寂靜下來。

矇眼黑布取下的瞬間,莫醉秋的雙目一時間不適應驟亮的燭光而微微畦起,旋即看清白己置身處是間簡陋的斗室。

「你就先住這坐,明天我會來替你療傷。」琴松臨出門前又旋身,正色警告莫醉秋:「你如果想逃跑,趁早打消這念頭。」

「我知道。」莫醉秋無聲苦笑。就算真有人來救他,他也不敢逃離,再給師門惹禍上身。

琴松微頷首,不再逗留,快步離去。

莫醉秋低咳數聲,坐在冷冰冰的床板上,發起呆來。

師父偷偷放走了他,肯定會遭小築其它子弟非議。門主出關後,是否又會責怪師父偏袒他這孽徒?最棘手的還是師祭神,萬一那大魔頭日後發現血靈芝是被師父服用了……

萬念紛沓,千纏百繞,最終只繫著關山雨一人。莫醉秋默默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咬定是自己吃了血靈芝,絕不改口。

一張以整塊青玉石雕琢而成的巨大座椅中,師祭神巍然端坐,手執青玉盞,慢慢啜著眷菩,神情淡漠一片,令侍立在臺階下的旬蘭和錦燈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

錦燈終究年輕氣盛,忿忿地道:「尊主,那天一教主實在太可惡,趁著尊主不在,率領手下來祭神峰大鬧,搗毀尊主的丹房,殺了拂硯他們,居然還放話要再來跟尊主決鬥,太猖狂了!」

「呵呵……」高處的男人反而笑了起來,氣定神閒。「找不到想要的東西,也難怪他惱羞成怒。」

「尊主,可要旬蘭下山擒殺幾個天一教眾,為拂硯報仇?」旬蘭語氣平靜如常,說到最後幾字,卻已略帶哽咽。幾個近侍裡,她和琴松拂硯跟隨師祭種時日最久,見好友慘死,難掩悲慟。

「本座自有打算。」師祭神淡然揮退旬蘭與錦燈,長指輕旋手中杯,低笑,悠遠雙目逐漸浮起血氣殺機。

這場深冬寒雨,連下了數天才停。

莫醉秋佇立在窗前,茫然望著陰霾蒼穹出神,半晌,低頭看向自己雙手。

這幾天來,他的內傷經琴松輸氣化導,已無大礙,纏裹著他般腕的布條也在昨天被琴松除去了,傷口已然癒合,兩條猩紅扭曲的疤痕橫過脈門,提醒著他今後再也無法挺劍。

廢人一個,死不足惜。莫醉秋自嘲地笑了笑,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有些詫異地轉過身,看到琴松入內。上午琴松已經為他輸過真氣,現在又來幹什麼?

「尊主要見你。」琴鬆手裡還捧著幾件嶄新衣裳,走向莫醉秋。「我先帶你去沐浴更衣,才能見尊主。」

終於要處置他了麼?莫醉秋深深撥出口氣,並沒有感到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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