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這兒只有我在。春生怎麼不見了,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夜涼如水,月光流瀉在街巷裡,陰影部分依然晦暗不明。石歸庭和符鳴仔細地往陰暗的角落裡尋找,一邊小聲地叫|春生的名字,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石歸庭想起自己當初答應符鳴的事來,覺得十分歉疚:“對不起,符鍋頭,我本來答應照看好春生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出岔子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人都跑出去了,先找到人才是要緊事。”符鳴淡淡地說,聽不出喜怒。
玉泉鎮也不大,馬店就在鎮子邊上,石歸庭和符鳴兩人跑了半條街,也沒找著人。石歸庭問:“這大半夜的,會去哪裡?”
符鳴緊鎖著眉頭:“這符家茂真是個信不過的人,怎麼連個人都看不住。”
石歸庭心裡很亂,這事是自己堅持的,沒想到才一出來就出這樣的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可怎麼辦,他可不想為馬幫添麻煩。
夜風很涼,石歸庭只著了一件薄外衣,被風一吹,便有些打哆嗦,他伸手抱住了手臂。符鳴聽見他的抽氣聲,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怎麼穿得這麼少?”說著將自己的外衣解下來,披在他肩上。
石歸庭連忙推辭:“不用了,符鍋頭,我能夠受得住。”
符鳴走在前頭:“你身體一向不甚健壯,還是多注意一些好。這雖才中秋,但是天氣已經頗涼了,早晚還是得注意添衣裳。”
石歸庭心裡一暖,湧出一些甜蜜,正想說些什麼。突然聽見符鳴說:“你聽,好像有人在哭。”
石歸庭停下來,果然有啜泣聲順著風斷斷續續傳來:“是真的,去看看,可能是春生。”
兩人循著哭聲,一路跑到了鎮尾,轉了一圈,才在一個牆根下找到人。石歸庭走近一點,小聲地問:“春生?”
那人停止了哭泣,但是並沒有應聲。符鳴走過去:“是春生。春生,你怎麼在這裡?”
石歸庭走過去一看,春生穿著單衣,正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春生,你怎麼了?怎麼不回去睡覺?”
春生不說話,也不哭了,時不時抽噎一下。石歸庭伸手去拉春生:“走吧,春生,我帶你回去睡覺。”
春生坐在地上不起來,石歸庭和符鳴兩人各攙了一邊,將他拉了起來,拖著他回馬店。石歸庭將符鳴給他披著的衣服給春生披上,以免他著涼。
符家茂也趕了過來:“找到春生了?春生,你跑哪裡去了?”
經過這些日子相處,春生非常粘符家茂,但是此刻他聽見符家茂的聲音卻打了個哆嗦,又掙扎著扭頭想跑走。石歸庭察覺到他的異樣:“春生,這是你的茂哥啊。別怕。”
春生掙扎不開,只好低了頭,小聲說:“茂哥不好,屁股痛。”
石歸庭和符鳴一聽,都看著符家茂,符家茂有些掛不住,他吞吞吐吐地說:“我跟他鬧著玩,拍了他兩下。”
石歸庭板著臉:“春生現在的神智,比孩子還不如,你要對他耐心一點,怎麼能夠打他呢?”
符家茂急忙爭辯:“我沒有打他,我只是……”又住了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符鳴冷冷地說:“家茂,這次帶你和春生出來,是石大夫央求的。我們也是想為春生好,所以才同意你們跟隊。春生交給你,你就要照顧好,不能三天兩頭出問題,如果你不能保證做得到,那麼你就帶著春生回去,這裡離家還不遠。別給石大夫添麻煩。”
符家茂低了頭:“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春生的,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符鳴沒有說話,率先進了馬店。符家茂過來牽春生,春生甩了下手不讓他碰自己,符家茂有些尷尬。石歸庭看在眼裡:“家茂,今晚春生跟我睡吧,明天再說。”
符家茂只得點點頭,看著石歸庭將春生領進房間。
第二天早上起來,春生彷彿不記得昨晚躲符家茂的事了,又非常親熱地湊在符家茂的身邊,石歸庭鬆了口氣。他拿著符鳴的外衣,跑去還衣服:“符鍋頭,謝謝你的衣服。”
符鳴沒穿外衣在馬廄邊餵馬,從石歸庭手上接過衣服,隨手披在身上:“唔,不用謝,去吃早飯吧,一會兒就出發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到大理了,晚上到大理去過節。”
石歸庭才想起來今天是中秋節了,晚上還可以到洱海邊上去賞月呢,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
因為都是空馱子,馬隊走得比平時快許多,大半個下午,馬幫就進了大理城,依然還住在上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