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願……你的命,我收了。”
☆、【十九】、長街長 煙花繁
當冷灼醒過來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是在哪兒……我是死了嗎……
冷灼輕輕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映入眼簾。
這裡是?我還活著……
冷灼艱難地移動了下手腳,發現腳上的傷已經結痂,可以自由移動,而手卻被包紮的像是……豬蹄。冷灼起身,走出了房間。一位老者正坐在院中獨酌,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便轉過頭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冷灼,又轉過頭繼續喝酒,冷漠的神情讓人難以接近。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冷灼躬身,對這藥王說道。冷灼登上山頂的那日,意識已有些模糊,直到今日醒來才能好好觀看到藥王的模樣:蒼顏白髮,卻給人一種傲世而獨立的感覺,再配以冷漠的表情,讓人不敢靠近。
“不用高興的這麼早。”藥王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過來陪我的喝一杯。”冷灼走了過去,坐在藥王的對面,對於他剛剛的話,很是不解。
“那人所中的毒名曰‘遲暮’,這是北方的毒,但早已被禁止使用。”藥王緩緩道,“那人被送來的時間還不算晚,但還是留下了一些後遺症,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冷灼手中的酒杯掉落在桌上,他顫聲問:“會有什麼……後遺症?”冷灼渴望得到答案,但又不想知道。
“也不會太嚴重,可能失明、失去五感,或者……失憶。”藥王說得輕巧,可聽在冷灼的耳中,無論哪一種,都難以接受。藥王不理會冷灼能否接受,突然問道,“是誰下的毒?”
冷灼愣了一會兒,苦笑:“我姑姑……”
“真是孽緣啊。”藥王的眸中閃出其他的情感,冷灼不知道那種感覺要如何形容,“十二年了……這種毒竟然在十二年後又出現,還是在你們的身上……”
冷灼聽不清藥王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卻知道,十二年前,就是夏家被滅門的時候。
但冷灼是聰明人,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相比於藥王的事情,他現在更想知道夏如孽的情況:“前輩,不知……”
藥王瞥了冷灼一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暫時最好不要見他。”
“為何?孽兒他……”冷灼焦急地問道。
“沒有原因。”藥王起身,飄飄地留下一句話後,離開了,“不然你永遠都見不到他。”留下冷灼一人呆愣在原地。
……
夏如孽其實甦醒得比冷灼要早,只是被藥王帶到了其他地方。
“給你三天時間,從這裡出來後,告訴我你的答案,是走是留都隨你。”這是藥王扔給夏如孽唯一的話。
這是類似於墳墓的一個洞穴,夏如孽走下去後,發現裡面非常寒冷,但洞穴中卻一點兒都不陰暗,幽藍色的光不知從哪裡散發著,照亮了前方的路。
夏如孽快步向裡面走去,洞穴的中心,是一張由寒冰做成的床,上面靜靜地躺著一個人。夏如孽沒有走近,而是愣住了。
那是他的……父親啊!他日思夜唸的父親卻是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夏如孽感覺得到,父親還有氣息,雖然微弱。心中的那份思念難以抑制。這麼多年來,父親的外貌沒有任何變化,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他幻想過無數次與父親的重逢,哪怕是隻見到父親的屍體、父親的墳墓,可現在……
父親還活著……
我還有親人……
夏如孽艱難地走近自己的父親,一步一步,生怕這是自己的夢境,顫抖著雙手撫上父親冰涼的面頰,眼淚止不住地向外湧出。
“爹……”夏如孽哽咽地叫著,這麼多年來,就算有再怎樣多的人們陪伴,卻都抵不上對父母的思念,內心深處的那點空缺,沒有能填補。
“孽……兒。”虛弱的聲音傳進夏如孽的耳朵。
夏如孽睜大了雙眼,看著床上睜開了雙眼的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孽兒,真的是你……”夏如孽的父親艱難地坐了起來,“撫上夏如孽的臉頰,猛然將他擁入懷中,“我的孩子……”
夏如孽感受著父親身上傳來的點點溫暖,猶如孩子般放聲大哭:“爹……”
“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咳咳……可惜,現在的我早已捨棄過去,如今的我只是那個名為‘司君’的廢人。”司君苦笑,事隔多年,他早已釋懷。
“爹,和孩兒走吧,讓孩兒照顧您。”夏如孽從司君的懷中出來,